哈哈哈!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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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妮希雅小姐的到訪是莊園裡的大事。
「怎麼會突然提前到訪?怎麼辦?我的腳還沒好!」瑪莎有些著急。
「沒關係啦!我罩得住的。」沙凌無所謂的說。這幾天下來,她發覺其實爵爺也還算好應付。
「可是維妮希雅小姐不好伺候……」
「唉,你想太多了,維妮希雅小姐不是自己會帶女僕來嗎?」沙凌想得很樂觀。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們是爵爺的貼身女僕,接觸維妮希雅小姐的機會相對就多了。她真的很會擺架子。」
「好瑪莎,你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安心養傷吧!」沙凌滿不在乎的說:「瞧!連難纏的爵爺我都應付得了了,哪裡會搞不平維妮希雅小姐呢?」
「可是……」瑪莎還是有些擔心,「她很可能是莊園未來的女主人。」
「那是你們的女主人。你忘了我只待一個月嗎?」沙凌眨眨眼,拍拍瑪莎的肩,「安啦!像我這麼伶俐的人,還有什麼應付不了的人嗎?」
瑪莎還想再說,正好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代表貴客已經來臨。
沙凌走向門口,「你就待在這休息吧!我要去開眼了,看上流仕女長得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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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凌跟其他傭僕一起站在厚重鋼門邊迎接貴客。維妮希雅·賈克下車時,燦爛的陽光映照在她的金髮上,形成一道光暈,白皙的肌膚、細緻的五官,是標準的法國美女。
葉爾漠爵爺從屋裡走出,俯下頭跟維妮希雅輕觸兩頰打招呼,然後執起她的手走進屋裡。
好一對璧人哪!沙凌心裡突然閃過這句話。
他的偉岸俊挺配上她的細緻纖柔,加上置身於古老的城堡之中,給人一種時代錯實的感覺,彷彿看到了古時候的王子跟公主。
她猛然想起一個腦筋急轉彎:為什麼每對公主跟王子,從此都會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因為故事沒篇幅了!
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就在所有傭僕都半彎著腰、爵爺跟維妮希雅小姐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
沙凌紅著臉,嘟囔著:「對不起。」
爵爺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她可以看出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而堆妮希雅小姐則微皺著眉,多瞄了她一眼。
沙凌朝她微笑,她卻冷冷的移開視線。噯!真是沒幽默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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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沙凌照例要站在餐桌旁服侍。
爵爺坐在主位,維妮希雅小姐坐在他的對面,她的女僕妮可則站在她身後。
沙凌對妮可微笑,後者冷著臉沒搭理,她聳聳肩不以為意,看來不是每個法國人都很熱情好相處的。
亞倫在他們用餐到一半的時候,拿起冰桶裡的酒旋塞、開瓶一氣呵成,熟練的在高腳杯裡倒入琥珀色酒液。
沙凌看到氣泡,脫口而出:「香檳!」
妮可望了眼維妮希雅,見她沒有反對才說:「香檳省出的氣泡酒才是香檳,這只是氣泡酒。」
嘎?有規定得那麼細嗎?
葉爾漠端起杯輕啜,「即使沒掛香檳的名,帝諾的氣泡酒依舊足以傲視香檳酒。」
維妮希雅優雅的舉杯,「你說的對。誰敢輕估帝諾家族的酒呢?」她輕斥:「妮可,別失了禮數!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妮可應諾,卻瞪了沙凌一眼。
沙凌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人了。
直到她看到爵爺跟維妮希雅小姐將龍蝦肉推到一旁,又忍不住啷囔:「真浪費!」安娜為了處理這兩隻龍蝦,還讚了好一番工夫呢!結果他們只吃一口就不吃了。
相處了幾天,葉爾漠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這個小女僕簡直是安娜的親衛隊,在她眼裡,不吃完安娜煮的菜簡直是滔天大罪!他微掀嘴角,又啜了口酒。
「撤下菜。」他有些不懷好意的想看看她會怎麼說。
沙凌果然中計,她邊收下盤子、邊叨念著:「真是太浪費了!這麼鮮美的龍蝦耶!」
葉爾漠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從來沒有人敢當他的面念他,這女人!
隔著長桌子的維妮希雅聽不清楚沙凌的話,不過隱隱約約可以猜出她的意思,不屑的說: 「扎克雷!」扎克雷是鄉巴佬的意思。
沙凌愣愣的抬頭,她不是不懂扎克雷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優雅的維妮希雅小姐,居然會這麼直接的批評她。
她的眼睛熱熱的,有些自尊受損的憤慨。炎黃子孫是精神貴族,受不得番邦女子嘲諷的!如果,如果法國人都像她這樣,那她千辛萬苦的踏上這塊土地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嚮往他們的藝術成就嗎?能創造美麗事物的民族怎麼會有這樣狹隘的心胸!
好悶哪!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不許任何人說台灣人是扎克雷!
沙凌正想回嘴,葉爾漠卻淡淡的開口:
「如果不是英國親戚相助,你們賈克家族幾乎全毀於扎克雷戰爭,難道這還不足以讓身為後裔的你有所警惕?」
對喱!沙凌想起法國歷史上有名的扎克雷戰爭,不就源自於貴族的苦苦相迫,逼得平民揭竿起義、紛紛打倒領主嗎?哼!原來賈克家族也有份!她對維妮希雅的好感幾手消失殆盡了。
維妮希雅臉上一陣青白交錯,顯然不習慣讓人當面指責,她喝了口酒穩穩情緒,雍容的站起來,「你慢用。」
葉爾漠頷首,無意跟著起身逕自繼續用餐。
維妮希雅有些難堪的讓亞倫領出餐廳,在經過沙凌身邊時,還冷冷的瞪她一眼。
沙凌不解地瞪著葉爾漠的背影,他為什麼要幫她呢?論理,他跟維妮希稚都是貴族後裔;論情,他們極可能會成為夫妻。
雖然維妮希雅確實有些驕縱,但,他幹嗎幫她,他們的交情有好到這種地步嗎?
沙凌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葉爾漠了。
他有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在他的莊園他是獨一無二的王,卻不像外表般的驕傲自恃。一如他明明徹頭徹尾的紳士樣,卻率性的不理會女伴的中途退席,按理說,淑女起身時,紳士不該再好整以暇繼續坐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