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的按下電鈴,那張印象中清麗脫俗的美麗容顏遂在門後出現。
「妳……來這裡做什麼?」見到阮香秋的到來,於蓓仙下意識的警戒起來,她怕她是來給自己下馬威的。
見到她眼裡的驚懼,阮香姀善意的笑了笑,她不想讓自己看來就像足欺負弱者的壞女人,更何況現在吃虧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我可以和妳談談嗎?」她詢問道。
思付了半晌,於蓓仙終於點頭。
「進來吧!」她讓開幾步,讓阮香姀進門。
「謝謝。」
進入門內,她下意識的環顧室內,流線型的整體設計感,讓這房子看來沒有一般的生硬,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
無論是配色抑或是物品的擺設,都強調出屋主的用心,如此清雅疏淡的陳設,卻顯現出獨特的風格。
「這裡佈置得很美,很有家的感覺。」她由衷的讚道。
「是淏瑾的主意,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替我打點的。」於蓓仙用著嬌羞的口吻道,而那句「替我打點的」著實震住阮香姀。
瞬時,她覺得這週遭的一切都礙眼極了。
「是嗎?」她苦澀的問著。
「嗯,他說我喜歡這一類的擺設,他就為我打造了這麼一個空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想藉此讓阮香姀知難而退。
聞言,阮香秋怔愣不已,她的句句聲聲都鞭笞著她漸漸脆弱的心靈,原來他早已著手兩人的家了,那她還有什麼立場來這裡嗆聲?細細回想起來,他都還未必知道她喜歡什麼,卻對於蓓仙的喜好瞭如指掌。
心酸呵……
但她不能就此放棄,沒有努力過就放棄,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于小姐,我希望妳可以體諒我的心情,別再和沈淏瑾糾纏不清了。」她沉重地開口。
聞言,於蓓仙柳眉倏地緊擰,眼淚逼上眼眶,泫然的模樣,是男人都會心疼不已,但這絲毫動搖不了阮香姀堅定逼退她的決心。
「妳不能這麼要求我。」她抽抽噎噎的開口。
「于小姐,我和他交往在先,妳又從後介入,本來就是妳的錯。」她肅然地道。
「我……」
對於她的話,於蓓仙顯得十分無措。
「更何況妳已經和他大哥結婚了,這樣子妳覺得妥當嗎?」她希望她能有基本的道德,不要讓事情過分踰矩。
「我已經和沈淏澤離婚了,我知道我的介入對妳有相當大的傷害,但我不得不說,事實上妳才是介入我們之間的人。」
於蓓仙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原本靈動的大眼瞬時蒙上一層寒意,像是在控訴著阮香姀才是最該退出的人。
聞言,阮香秋怒不可遏。
她這是什麼態度,做賊的喊抓賊是不?
「沈淏瑾可能沒告訴過妳吧!我們其實是青梅竹馬,我和他本就相愛了,是他誤會了我,才會把我推給他大哥。」她面不改色的編構故事,小臉佯裝委屈。
再一次,阮香姀怔愣不已,對於她的指控,她竟不知如何反駁,若如她所說,她算不算是錯的一方?
「香姀,我們都是女人,妳何苦這樣相逼?我也很願意把他讓給妳,但他愛的是誰,妳明白嗎?如果妳真的明白,就不會站在這裡要求我了,不是嗎?」
她的聲音沒有諷刺的成分,但說出口的話卻無比傷人,當然,傷人的不是話意本身,而是阮香姀自己的覺醒。
是啊!若他的心還在她身上,她用得著站在這裡自取其辱嗎?她到底在做什麼?連她自己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要不是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真的願意……」沉寂了半晌,她接續未盡的話。
聞言,阮香姀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在原地。
她的一句話,狠狠扼殺了她原本還存在一絲絲希望的心,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倒流,痛麻不已。
她絕望了,就算她有再多的勇氣想奪回他的愛,她也不願看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父親。
淡淡的笑了笑,她像是醒了,一切都該夢醒了。
「祝福你們。」她真心的祝福,沒有忌妒了,再也沒有了,她旋身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於蓓仙不免心虛,但為了自己,她必須傷害她,人都是自私的,她更是,所以她不得不為自己多作點打算。
離開後,她立刻回到公司,心裡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從他的身邊遠走高飛了。
心死的她,早已顧不得對表姊的允諾了,此刻,她只想離開。
打好了辭職信後,她趁著他不在辦公室時,放置在他桌上,背起側背袋,她腳步沉重的離開,走在大街上,她隨意逛逛,想忘了不該再想的人,想真心真意的祝福,想了好多好多……
回到家後,她沒開燈,只是坐在門邊,沒有哭,只是發呆,看著黑暗將她吞噬,然後沉沉睡去。
半夜,手機鈴聲響起,她沒有接聽,她知道是他,他大概是看到辭職信了,抑或是知道她找過於蓓仙,怕自己為難她了,才會找她。
她不接,只因她不想解釋這一切。
倏地,門外傳來電鈴聲,她依舊不理。
「香姀,我知道妳在家,快開門。」沈淏瑾的叫喊聲從門外傳進來。
她緊閉雙眼,告訴自己不用理會。
「香姀……」他的聲音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接著,她聽見鄰居的聲音。
「年輕人,都幾點了,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香姀……」不理會那名不相干的人,他逕自拍著她的門板。
「阮小姐,妳就行行好,讓這個男人進去,我明天還要上班,再這麼被他吵下去,我怕是一晚上都別睡了。」鄰居不耐的對阮香姀的門板道。
聞言,阮香姀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她一點也不希望因她而帶給別人麻煩,而他卻利用了她這個弱點,真卑鄙!
開了門後,她讓他進房,卻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發現她的刻意疏遠,他並沒有點破。
「妳要辭職?」他手中握著她的辭職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