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阮香姀以為自己真的透視了他的內心世界,從他迷濛失焦的雙眼,她彷彿看見了他的孤單和一抹淡淡的愁緒,心頭竟覺不捨了起來。
使盡全力地扶起他後,她順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將他先塞進後座,然後才跟著上車。
望著沈淏瑾陷入沉睡的容顏,阮香姀竟感到一絲絲的滿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平靜,突地,她笑了,笑得十分燦爛,猶如絢麗的煙火綻放一樣,美得非凡,只可惜,他沒能見到這動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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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跌跌撞撞,阮香姀用盡全力,將沈淏瑾扶上自己位於三樓的租賃小套房,當大門一打開,他便因重心不穩而狠狠地朝地上跌去,沒來得及扶他一把,她只能看著他俊俏的臉孔熱情的吻上地板。
一定很痛!隨著他跌落時發出的巨響,她下意識的閉緊雙眼。
「嗚……」臉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的意識稍稍回籠,但很快地,他又再次陷入昏睡狀態。
吃力地將他拖到柔軟的沙發上安置好後,她又忙著替他斟杯茶水、擰條熱毛巾。
「怎麼醉成這副德行?」替他拭去額際的冷汗,將他沉甸甸的身子扶正後,她小心翼翼地灌了他幾口茶。
朦朧之中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小手,正在自己的身上忙著,沈淏瑾不禁放鬆了原本緊繃的神經,眉間的皺褶也撫平了,此刻的他正安然的在夢鄉裡翱翔,暫時忘卻了借酒澆愁的痛苦。
可惜這場美夢並沒有持續太久,他便感到一陣噁心,胃部也翻攪不已,他再度蹙緊眉心。
見狀,阮香姀心裡十分擔憂,卻又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她心急的問。
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最後,一個酒嗝自他喉頭逸出,伴隨而來的,是一地的穢物。
他竟然吐了!阮香姀往後退開幾步,捏緊鼻息,就怕那味道會把自己也逼吐了。
吐完之後的他,顯得輕鬆許多,眉頭再次鬆解開來,這次他是真的安然的入睡了,把一地的麻煩留給阮香姀去煩心。
「真是的,我到底招誰惹誰了?」阮香姀嘟起紅唇不滿的嗔了句,但在見到他天真無害的睡顏時,她又沒辦法打從心裡責怪他。
算了,她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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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朝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原本昏暗的室內,頓時,房裡一片光白,幾絲暖意爬上了沙發上那沉於睡夢中的沈淏瑾臉上,擾醒了睡得極為香甜的他。
他先是咕噥了聲,拉起身上的薄毯,想藉此掩去陽光所帶來的光線,掙扎中,他的雙眼半睜半掩,彷彿意識到週遭的環境有些陌生。
這是哪裡?他不記得自己何時把房間漆成淡藍色調了,而且,他的房裡也不該有淡雅的花香啊!
倏地,他完全清醒了,瞠大雙眼打量著房裡的一切,包括那張柔軟的單人床上,裹在被窩裡只露出一雙潔白腳丫子的人兒。
他的雙眼往上挪去,發現被窩裡是個女人。他不禁費解,努力回想著自己昨天喝醉後,曾遇上誰,無奈,在他有限的記憶裡,仍舊殘存著買醉前的痛苦畫面,再也想不起任何其他的片段了。
算了,不想了。
宿醉讓他頭痛欲裂,他向來是滴酒不沾的,昨天卻為了於蓓仙破例,也讓他首次嘗到心被狠狠撕裂的痛楚。
他的思緒開始遠揚,飄回於蓓仙狠狠刨刮他的真心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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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回到家後,沈淏瑾早已是一臉倦意,丟下公事包後,他扯下領帶,好讓自己喘口氣。
正當他舉步上樓時,一陣男女交歡的喘息聲傳人他的耳裡,他不由自主的緩下腳步,心裡認定是大哥又帶女孩子回來。
他氣於蓓仙的傻,也氣大哥的不懂珍惜,他知道自己實在沒有立場介入他們之間,但是……
他想知道此時的於蓓仙,是不是又慧此躲在棉被裡偷哭?還是她又捂起耳朵,假裝一切都沒發生?
一想到她可能心碎的淚濕一張小臉,他的心就不由得抽緊,於是,他加緊腳步,往她的房間走去。
喘息聲在他接近於蓓仙的房間時,更顯清晰可聞,他心頭一震,默默的祈禱自己的猜測別是真的。
此時的他,已經佇立在她的房門口,房裡傳來的聲音讓他確定自己的猜測已經成立了,但他仍舊不死心。
他將顫抖不已的手握上門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他鼓起了生平最大的勇氣,將門打開。
不著寸縷的於蓓仙和沈淏澤兩人激情相擁的畫面映入眼簾,宣告了他的死刑,也讓他的心一併死去。
驚覺房門被人打開,床上的兩人態度各異,跨騎在沈淏澤身上的於蓓仙急忙的拉過被單掩住身體,而沈淏澤則是一臉慵懶還帶著些許無謂地看向來人。
「你們……」沈淏瑾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還是不住的顫抖著。
眼見自己心繫二十多年的女孩,就這麼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另一個男人,而且對像還是他那花心出了名的大哥,他多想責怪她的傻,卻沒立場開口指責。
她從來沒把他當一回事,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付出,憑什麼要她給予相同的回報?但,即便知道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激動。
於蓓仙回望他眼底的質問,卻難掩心虛,最後只得別過臉去不看他。
沈淏澤撇唇一笑,望著沈淏瑾一臉受打擊的表情。
其實沈淏澤及於蓓仙兩人都清楚,沈淏瑾對於蓓仙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每當沈淏澤惹於蓓仙不開心時,沈淏瑾就會不畏一切的為她伸出正義的羽翼,保護她、逗她開懷,捍衛她的笑容。
但,即便是這樣,於蓓仙卻從未喜歡過沈淏瑾一分一毫,獨獨鍾情總教她黯然神傷的沈淏澤,著實應證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