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顫的感覺旋即傳至花憐心全身,她不自覺地抖了下,忽然激動地喊道:「我不要一人一半!」
「為什麼?」他不明白她為何叫得這麼大聲。
「因為——」
分梨、分離!分了梨子,就等於與對方「分離」。
她不想和他分離啊!
他笑了,心付女孩總是如此,有些不為人道的「小禁忌」,「那這麼辦,我一口,你一口。」
「這——」她的臉更紅了,這種吃法過於親密,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叫作我口中有你的口水,你口中有我的口水。」他繞口地說。
她不禁笑出了聲,「你好那個哦!」
「哪個?」他反問。
「你總是這麼逗女孩的嗎?」她不禁心頭泛起醋勁兒。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她重重地吸了口氣說。
登時,他怔了下,她比他想像中還認真。
「我不是個好男人。」他用另一種方式表達。
「還有呢?」她再問。
「我風流,也多情。」
「再來呢?」
「再來就是錢多、力大、易怒、反覆無常,還有我是同性戀。」他一下子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你——」
頓時,她有些哭笑不得。
「重新有了視力。你最想看什麼?」他馬上轉移話題。
「你。」她說得很小聲。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久久沒有出聲。
「我、我只是……只是想看你一眼,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她急於解釋。
突地,他拉住她的手。
「別解釋,我很高興你最想看到的是我。」
她有點想哭,因為她有預感,他下面要說的話,對她會是個殘忍的打擊。
「你可能會暫時看不到我。」
「為什麼?」她急忙抓住他。
「我要出差,也許一個星期,也許兩個星期,或許更久。」他說。
他一直沒有告訴她,這次手術對她幾乎沒有風險,真有問題,也會是他。
在一小時之前,水卿君和醫療團隊討論過,他的腦部有個不明的氣泡,若有個萬一,他可能會因此中風或是更糟。
但,他已答應憐心,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說實話,這輩子他活夠本了,沒什麼好遺憾,那何不成全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讓她重見光明?
他已囑咐他的好友們,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那他另一隻眼角膜也要移植給憐心。
「不要、不要出差太久。」她頓時哽咽了,彷彿感應到他那股沉重的心情。
「會想我?」他苦笑道,心想反正她看不見,他也就不用在乎,在她面前宣洩自己的情感會不會丟臉。
「會。」她答得真誠。
「很好。」他意味深長地拍著她的手。
「我可以再摸一次你的臉嗎?」她提出請求。
「摸骨嗎?」他問。
「不是,是我想記住你的樣子,記住觸摸你的感覺,還有——」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傻女孩,說得我好像回不來似的。」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並主動執起她的手撫摸他的臉。
她邊落淚,邊摸著他的臉。
「別哭。」
他輕柔地為她拭淚,也感染了她突來的多愁善感。
「好,我不哭,那你可不可以早點來、來看我?」她抽噎地詢問。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好。」
聞言,她撲進他的懷裡。
「你的胸膛借我一下,一下下就好。」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他見狀,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水卿君站在半掩的門外,不知道自己該進去。還是先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風逸君離開病房。
水卿君見狀,趁機走了進去。
「什麼人?」花憐心聽見不一樣的腳步聲,隨即問道。
「我叫水卿君。」
「有事嗎?」花憐心有種未知的恐懼。
「我和逸君是大學……」接著,她開始簡單地說明他們君臨天下幫的關係。
「原來如此。」她明白的點頭。
「你知道你的眼角膜是什麼人捐贈的嗎?」水卿君問道。
她搖頭。
「那你知道捐眼角膜給你的人,可能會因此有生命危險嗎?」水卿君繼續問道。
「他會怎麼樣?」不安越泛越大。
「我也許不該說,若他知道我說了,他八成不會放過我,但是——」水卿君既無奈又矛盾。
「拜託,我不要因為我,而讓任何人冒險!尤其,如果他是我認識的人,甚至是——」她想說愛的人,但卻沒說出口,因為她似乎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唉。」深歎後,水卿君終於道出實情:「他是逸君。」
「我就知道。」淚水再度泛出,「最糟的情況是什麼?請你告訴我。」
水卿君吞吐了半天後,才說:「也許X光有誤。他腦中的黑點可能是攝影問題——」
「請告訴我、別再隱瞞我。」她苦苦哀求。
水卿君正準備脫口而出,卻被一道憤怒的聲音打斷。
「水卿君,不准說!」
原來是風逸君去而復返,大聲制止她。
「逸君——」花憐心再也顧不得一切大喊,「我不要你的眼角膜了!我不想,我一點兒都不想失去你。」
他上前抱住她,不發一語。
「不要走!」她頻頻啜泣。
風逸君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牢牢地摟著她。
此刻,水卿君的雙瞳也沾滿珠光。
第九章
午夜十一時,莫愁的手機忽地響起。
他才剛接起,手機那頭立即傳來一道淒厲的女子喊叫聲:「
沒多久,電話那頭立即又傳來男子冷絕的聲音:氣如果你想花憐心活命,十分鐘後,到第七大道上的公園,只要遲來一秒鐘,你就只能收屍。!」接著,對方馬上掛上電話。
衝動的莫愁,立即拔腿往外跑,根本來不及去細想電話中的那名女子,是不是他這些日子一直掛念著的花憐心……
迷離的夜,不久後,傳來兩道驚喊聲……
一個是莫愁,一個是被鬼面利用的莎莎亞。
莎莎亞已被殺害,而莫愁仍存著一口氣。
莫愁知道自己中計了,但他仍撐著虛弱的身子,繞道回到自己的密室。
他必須回去,因為那裡有他不曾對外公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