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痛!」強撐起身子坐上池邊,她因劇痛而紅了眼眶。
此時頭頂上突然出現一道黑影遮去刺眼的陽光,她狐疑的抬起頭。
「你怎麼了?」溫醇的男聲有著著急。
「腳好像扭到了,好痛!」看清楚那張熟悉的臉龐,她嘴一扁,斗大的淚珠委屈的迅速盈滿眼眶。
庾肇綸見她一臉泫然欲泣,心疼的彎下身察看她的傷勢,並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在看她踏出一步便痛得掉下淚後,毫不猶豫的蹲下身。「上來吧。」
「什麼?」
「我背你去救護站,上來吧。」
躊躇了一會兒,況梓姍還是趴上了他的背,腳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無暇再管這樣的貼近看在旁人眼裡會有多曖昧。
在簡易的包紮過後,況梓姍只能氣悶的坐在園內的餐廳,望著窗外玩得不亦樂乎的同事們發呆。
「別難過了,以後會有機會再來的。」庾肇綸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咖啡。
「你不懂啦!」罩上寬大T恤的她完全不覺裡頭濕透的粉紅色比基尼若隱若現的樣子有多撩人,只是鼓著臉抱怨。
「誰叫你不小心一點。」聳聳肩,他又塞了一個麵包進嘴裡。濕漉漉的黑髮被他隨性地往後撥,可仍有撮不聽話的髮絲貼在他的額畔,使原本俊秀的臉變得有些狂野。
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她沒好氣的說:「那你又在這裡幹麼?」
「我餓了。」
她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我們才吃完午餐沒多久耶!」
「大概是因為剛才背你用掉太多力氣了。」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庾——肇……」她還沒吼完,嘴裡就被他快速塞進一塊餅乾,一時之間吞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只得大力地咬著餅乾洩恨,兩眼還不忘對那個悠閒喝著咖啡的男子射出怨恨的眼神。
回到飯店後,況梓姍無奈地告知眾人,她沒辦法參與明天到夏威夷大島的行程,自然引起一陣驚呼。
「梓姍姊,明天要去參觀火山國家公園耶,很壯觀的,你真的不去嗎?」何麗君失望的問。
指了指自己的痛腳,她也是一臉不甘。「我也很想去啊!可是它不合作,我有什麼辦法?」
這時一旁的庾肇綸突然說道:「明天我留下來好了,梓姍一個人在飯店可能會不方便,我這個男生至少可以當她的『代步工具』。」
「這麼好,早知道我也要扭傷腳。」何麗君促狹地拋了個媚眼。
板起臉,況梓姍假意怒聲道:「三八鬼,蓄意受傷的話,就算是折斷腳也不會有人理你的啦!」
眾人一聽,皆是相視大笑。
儘管臉上笑得坦然,況梓姍心頭卻更加澎湃了。
*** *** ***
隔天,她傭懶的睡到中午才起床,閒適的吃完午餐後,便在大廳裡看著落地窗外熙來攘往的人潮發呆。
「搞什麼,你出門幹麼不叫我?」庾肇綸夾雜著怒氣的聲音突地傳入耳際。
不懂他的怒意從何而來,她只是抬眼看他,「找你幹麼?」
「你的腳不方便,應該叫我陪你的。」他不滿的在她對面坐下。
「沒事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坐在這兒?」
搖搖頭,他堅持的說:「不行,我還是要跟著你才安心。」
有些感動在心湖裡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況梓姍柔聲回道:「好啦,下午我想到威基基海灘看看,我們再一起去吧。」
庾肇綸原本拉長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
待她看夠人群後,他們才各自回房,直到夕陽西斜,庚肇綸又不顧況梓姍的反對,硬是把她背在身上,直到到達目的地後才放她坐上細白沙灘。
「對不起哦,因為我受傷,害你也不能到夏威夷大島。」
「無所謂,會再有機會的。」
她突然瞇起眼,笑了一笑。「其實我是很討厭走路的,老天爺一定是知道我懶,所以乾脆讓我扭傷了腳。」
聽到她這麼說,庾肇綸也不禁笑了。「這是什麼謬論啊?不過你也真夠樂觀,既然這麼想會讓你覺得快樂,那倒也無妨。」
「喂,你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啊?」看著海灘上公然卿卿我我的戀人們,她隨口問道。
「女朋友?」他沉思了一下,然後看著遠方。「這個名詞對我來說,已經好久好久都不曾碰觸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若不能終成眷屬,是會讓人對愛情失去信心、裹足不前的。」
「為什麼?」況梓姍好奇地問。
庾肇綸皺起了眉。「喂,你是在挖我的痛楚啊?難得這麼開心來玩,你不打算讓我乘興而來嗎?」
「你有沒有同事愛啊?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都已經敗興而歸了,難得我對你的故事有興趣,你不想找個人聊聊心事嗎?」
「我看是要排解你的好奇心吧!我可沒想過要跟誰聊這種心事哦。」
「拜託嘛!」
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他只得苦笑了一下。「十年前,當我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大我七歲的女人,她那時還有一個孩子。」
況梓姍睜大了雙眼,驚訝地看著他。
「這段戀情不被眾人祝福,所以我們愛得很苦。當時反對得最厲害的,當然是我的家人。我父母離婚了,爸爸帶著哥哥移居美國,我則跟著媽媽住在台灣,那時媽媽希望我把學業完成,然後跟著她學做生意,而我卻因為那個女孩而荒廢學業,這件事讓我媽大動肝火。」
「我想你母親的心裡一定也很不好受,畢竟那時你還是個大學生,她也會擔心你啊。」
「我不這麼想,」庾肇綸倏地轉為冷笑。「她是個極自大的女人,掌控欲又強,千方百計阻止我們來往,並且不惜找上我女朋友,對她極盡冷嘲熱諷不說,還威脅她離開我。」
況梓姍抿了抿唇,光是用想像的也能體會,他當時一定很痛苦。
「她對我提出了分手,還上演了一齣好戲,告訴我說有個富商正在追求她,而她也同意跟他結婚,同時她還會跟富商到香港去,要我別再糾纏她,我那時痛不欲生,整個人就像個活死人一樣,最後我媽一巴掌打醒了我,從此下定決心忘記她,然後重拾書本,完成了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