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下午的經歷竟然如此精彩。如果喬蔫在場,肯定馬上去找SNG來連線。」
聽到汪允珞消遣她,況梓姍忍不住又笑了,「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女人,沒看到我在傷心嗎?」
「其實聽你這麼說,我可以想像出你為難的地方,可是你也應該多為自己想一想啊。」
「肇綸才剛升為副總,就面臨這麼多難堪的事,葉總一直希望他可以盡早接管公司的一切,所以並不樂意見到這些節外生枝的事。今天下午她人到高雄去了,不過等她回來,不知道又要發多大的脾氣,我想她一定恨死我了,如果沒有我,肇綸肯定會風平浪靜、一帆風順。」
「但他會不會更快樂呢?你又不曉得自己在他心裡的比重。」
「我想過了,也許我離開公司會更好。」
「梓姍……」汪允珞皺著眉,並不認同她的決定。
「允珞,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不能支持你,因為我不希望你逃避。每個人都以為幫別人想是為他好,其實那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想法。」她握著她的手,「如果你想讓自己休息一陣子,我會支持你,不過別讓真正愛你的人擔心你。」
點點頭,況梓姍聽進了好友的建言。
*** *** ***
葉俐蘋把公文重重地丟在地上,瞪向面前一臉平靜的庾肇綸。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挽救你丟下來的爛攤子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昨天早上才剛宣佈你當副總,結果你下午就放任江曼晴在公司撒野,你知不知道那是上班時間,而你這個副總沒能力阻止就算了,竟然還公然與之起舞,讓全公司所有的員工看你們的笑話。」
「或許在處理上有我疏失的地方,但這件事跟我有絕對的關係,我沒辦法坐視不理,而當時的狀況也需要我出面澄清,我不能讓梓姍被誤解。」
「我當然也不希望梓姍被誤解,不過我已經開始懷疑你的判斷能力跟處事原則了。」葉俐蘋滿臉怒容,「我以為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培養出你理性的一面,誰知道你一遇到感情還是同樣不理智,你這樣的作為,要怎麼讓公司的員工對你信服,要怎麼讓他們堅信你是個能夠給他們未來的領導人?」
「媽,我知道我很讓你失望。」
「我確實很失望。」坐回椅子上,她甩手撐著頭。
「我會用我的能力來挽救這個情勢,我也相信我們公司每個人都有向心力,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他們的諒解。」
「肇綸!」葉俐蘋走到他的身邊,無奈地看著他,「很多事情我不想一再重複地說,那只會顯得我太囉唆了。我並不反對你跟梓姍的事,因為我知道你對她是真心的,但希望你答應我,凡事以大局為考量,學習多用理智去看待每件事情。」
「媽,我想問你,公司對你而言,是不是遠超過我、大哥跟爸爸?」
整個人像是被重物撞擊一般,她後退了幾步,「我在跟你談正經事,你不要問我一些有的沒的。」
「從小我記憶中,媽媽就是個很忙碌的人,生活上所有的事都是爸爸在照料,似乎要看到你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一直無法忘記你跟爸爸爭吵的過程,十件有九件都是因為你的事業,逼到最後你跟爸爸離婚,哥哥也跟著爸爸離開。」
葉俐蘋的臉色相當沉重,她坐在沙發上,試圖讓自己看來沒事,但神情卻是不由自主地顯露出來。
「這麼說或許會令你很傷心,但我那時的想法是,為什麼是我跟著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甚至不知道媽媽這個名詞對我有什麼意義,不過等到我慢慢成長,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挑我。」庾肇綸歎了口氣,「你知道哥哥比較像爸爸,個性溫和、沉靜寡言,你縱使愛他,也明白他不是繼承你事業的好人選。」
「不……」她表情木然,只是無意識地搖著頭。
「接下來,你仍然忙你的,而我也忘記我是怎麼長大的,只是覺得跟你之間那條界線越來越明顯。」他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很重視你的事業,所以當你提出要求,希望我回來繼承公司時,我同意了!即使你從來沒有為我做過什麼,我也希望可以達成你的心願,只因為你是我的母親。」
葉俐蘋一動也不動,悄然的閉上了眼睛。
「也許我心裡覺得重要的,你完全不以為然,不過你心裡認為重要的,我也不見得完全認同,我只希望我們可以尊重彼此心裡想要的,這樣就好,可以嗎?」
葉俐蘋聞言,突然說:「來不及了,她已經走了。」
「什麼?梓姍嗎?她去哪裡了?」庾肇綸一聽,著急的問道。
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她面無表情的交給他。「自己看吧。」
接過信,他飛快地撕開封口,映入眼簾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娟秀字跡。
肇綸:
很抱歉讓你擔心了,雖然這樣倉卒離去一定會讓你更難過,可是這是阻止流言散佈的最快方式。
希望我的離開,能讓你更專心致力於公事,這樣的話,才不枉我從你溫暖的擁抱走開。
不要找我,你知道的,回家的路,我一直都記在心頭。
梓姍
「是你逼走她的對不對?!」看完信,他除了心痛,還有懊悔。
他不該相信母親假意的討好,他應該好好保護梓姍不受到威脅的!
睜大眼,葉俐蘋先是一怔,末了突然露出諷刺的笑。「就算是我吧。」
「你太過分了!梓姍到底哪裡礙著了你?或者說,你根本不想要我身旁有人?只想把我當成接掌公司的機器?媽,我不是傀儡,更不是沒血沒淚的機器人!」深呼吸一口氣,他不怒反笑,「公司的事你不必擔心,既然我決定回來,就一定會把它做好,只是除了公事,我想我們也不需要再對對方有任何期待了。」他這番話說得決絕,等於是讓原本就已冷淡的母子關係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