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施君儀的好心情,賀妮妮的笑容很僵硬,真希望也能像她一樣,被拒絕了依然能瀟灑自在。可是現在她只想大哭一場!
施君儀看著她難看的臉色,"你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賀妮妮點頭。
"那,謝謝你的板條羅!"施君儀輕快離去。
門裡審閱公文的男人沒聽到門外的動靜。
門外傷心欲絕的女人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第七章
我跟她只有工作上的關係,過去如此,未來也是一樣。
我不會蠢到辨別不出真愛。
殘忍的話一遍遍迴盪在耳邊,將她的心刨刮得鮮血淋漓。
賀妮妮想哭,發出來的卻是比哭還苦的笑聲,原來在很難過很難過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還要自欺欺人多久?總是告訴自己,他只是沒說出口,其實心裡是有她的--證據呢?她想找到些許證據來證明他的心意,卻薄弱得無法說服自己!
吻嗎?一個吻算得了什麼?他應該不必對她負責吧!
悲哀的是,除了那個吻,她連想哄哄自己的證據都找不到!原以為只要做他最好的朋友就好,總有一天會跨越朋友的界線,做真正的情人。但是在他心裡,他們之間甚至連朋友都不是哪!
從來都只有她單方面的付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需要、他的喜好,到頭來人家卻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會蠢到辨別不出真愛。
他的真愛還沒來臨,她的卻即將枯萎……感情怎麼會如此的不公平!
她還能堅持多久?還願意傻傻的付出多少?
賀妮妮看著天空,茫然了。
她盲目的走著,雙腳卻像有意志般地往他家的路上走去,等她發現時只能笑自己太傻,總是呆呆的被他吸引。該回頭了,再走下去只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就走到路口吧!穿過這個公園就是他家路口了,即使明知他也許還沒回家,但只要能再看一眼,看一眼他的家就好,然後,她會要自己甘心繼續默默對他好,即便永遠也得不到回應。
走到公園樹下,突然,一連串熟悉的鳥叫聲傳來,她驚喜的抬頭找尋聲音的來源,"鳥兒?是你嗎?鳥兒?"
咻!從濃密樹葉裡竄下一道白色影子,停在她伸出的食指上,果然是那只白文鳥!
"真的是你!"賀妮妮欣喜若狂的喊著。
鳥兒也興奮地鼓動雙翅,頻頻在她指尖磨踏。
"喔,鳥兒!"賀妮妮仔細端詳,雖然還是一樣乾淨,卻清瘦了些,"你瘦了!乖,我帶你回家,家裡有好吃的飼料喔!"
她往前走,鳥兒卻屢屢往後張望,過了一會兒,樹上也傳來輕微的鳥叫聲,似乎有些不捨。鳥兒拍拍翅膀從她指尖飛走。
"鳥兒!"她轉頭,看見它停在樹枝上,與另一隻白文鳥依偎在一塊兒,"鳥兒,你不回家了嗎?"兩隻鳥兒靠在一起,歪著頭看著她。
看著這對愛情鳥兒,賀妮妮也不忍心拆散他們,"你自己決定,如果不想回家,那我去買飼料來餵你們。"
她站在樹下等待鳥兒決定,鳥兒們似乎也很難抉擇,只見他們時而交頭接耳,時而互相摩掌頭頸。
賀妮妮微笑,"我去買飼料喔,等一下就過來。"
鳥兒以為她要離開,咻地又飛回她肩膀,只是仍戀戀不捨地轉過去看樹上的另一半。
"你決定要跟我走?"她歪過頭對鳥兒說:"如果你能適應外面的生活,不一定要跟我回家的。"鳥兒在她頸旁摩掌著。
這是天意吧!"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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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先跟她打了招呼,"賀小姐要來找席先生喔?他還沒回家喔。"看到停在她肩上的鳥兒,說:"咦?這只是席先生家的白文鳥嗎?找回來羅?"
"對呀,我剛剛在公園裡找到的。"賀妮妮讓鳥兒走上她指尖,拿給警衛伯伯看。
"好有靈性的小鳥!"警衛伯伯逗弄著,鳥兒也不怕生的走上他伸出的手指,"它真的不會怕人耶!這麼可愛,怪不得席先生到處找它,已經找了好多天了,找到就好。"
"他找了好多天了?"賀妮妮還以為他忙得沒時間找鳥兒,沒想到他真的在意鳥兒不見這件事!"是呀!席先生這幾天停好車之後都會繞繞找找才上樓,還問我附近哪裡有寵物店、寵物醫院,說要去問人家有沒有撿到。我說小鳥一飛就不見了,哪裡找得回來!想不到真的讓你找回來了!"賀妮妮接回鳥兒,把它放在自己肩膀,"對呀,很高興能找得回來。謝謝伯伯,我上樓了。"
鳥兒興奮的在家裡飛來飛去,在她拿出飼料時還守在飼料盒旁邊,看它迫不及待吃起來的可愛模樣,賀妮妮也覺得好滿足,看到它習慣性的把粟米撥到一旁不吃,她縱容地笑笑:
"你喔,老是這麼挑食!"
鳥兒在吃東西,她也起身看看幾天沒來的他家,還是一樣整齊利落,絲毫沒有因為她沒來就顯得凌亂。
除了工作上的關係,他對她就沒有其他情分了嗎?
雖然聽到他對施君儀說的那些話,讓她幾乎想要放棄對他的感情,但她遇到了鳥兒,相信這一切都是天意,既然飛走的鳥兒都能夠再回來,那她也能衝破藩籬、搶灘到他心底最最柔軟的角落。
賀妮妮知道該怎麼做了。她開始著手賣:拿出燭台,冰鎮一瓶紅酒,妝點出屬於情人的浪漫風情。
鳥兒好奇的飛來飛去,一會兒之後像是無趣地頻頻在門邊尋找縫隙。
從浴室裡走出來的賀妮妮問問看來似乎有些示安的它,"你想出去?"
鳥兒不會回答,只是用喙嘴刺探著門縫,但門縫太小,它只能發出挫敗的低吟。
"家裡雖然溫暖,終究敵不過愛情的呼喚吧!"賀妮妮讓它停在指尖,跟腳將氣窗打開一道小縫,叮嚀鳥兒:"門得關著,以後你如果想回來,就從這裡回家,要認得我為你插上的小旗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