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暗吃一驚!跟在謝孟言的身邊做事已經有兩年之久了,這樣失態的謝孟言,他是第一次見到,看來,燕可風的確在他心中留下很大的傷害,可是……
「孟言,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未經證實的事,於萬不可如此斷章取義、完全盡信。」石寒沉聲道,因為,他還是無法相信燕可風是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
「這些話全是燕可風親口比口訴我的,我能不信嗎?」他肯定的聲音充滿無限的悲哀……想他謝盂言一生灑灑瀟瀟,從不為任何情事所絆,沒想到頭次身陷情網卻跌得這麼慘!這叫他如何不恨燕可風?他可以忍受她是個妓女,可是卻不能忍受她玩弄他的感情!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事比這還要污辱人了!
「是她!」石寒心一驚,無法置信地睜大雙眼。
究竟燕可風和李蘭芝之間到底有什麼天大的恩怨?竟然能讓她有這樣可怕的念頭……
深思片刻,石寒總算從驚愕之中恢復冷靜,正色地直視謝盂言,語氣慎重地又說道:
「孟言,我相信燕姑娘絕不是存心要玩弄你的感情,也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石大哥,你別再替她說好話了!如果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跟我們坦白一切呀!憑我謝家在京縣裡的勢力,還有什麼不能替她解決的嗎?」受創太深,謝孟言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慰。他忿忿地拍桌站起來,厲聲又痛心道:「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過!從頭到尾她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不但對我隱瞞了她的身世,甚至還欺騙了大家!你醒醒吧!石大哥,她只不過是個感情騙子而已。根本不值得我們這樣真心相待!」
人在氣頭上,往往是口不擇言!不過。謝孟言完全出自一片好心。一個人生之中最痛苦、最悲慘的經驗,莫過於是失戀了!這苦果他已嘗過,那滋味苦不堪言,幾乎令他肝腸寸斷,忍不阻酒消愁。他不希望石大哥都和他一樣,為情傷、為情苦,只為了一個心如蛇蠍的美人。
石寒微愣!「多謝賢弟關心!她值不值得我真心相待,我自己心裡有數。」他語氣有絲不悅,雖然明白謝孟言此時難過的心情,但他這番話確實是過分了點,「不過事情真相如何,我想還是讓我去問問燕姑娘吧!也許我能問出些什麼,好化
♀你們之間的誤會。」說到底,他還是相信燕可風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不用再問了!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誤會!」他審過的案件何其之多,難
道燕可風有沒有說謊他會看不出來嗎?更何況就算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也不可能再與她在一起了;畢竟他是名門之後,又是一縣府尹,這背上所背負的枷鎖與責任實在是太多、大重了!就算他們不顧一切的反對在一起,燕可風和他依然得不到幸福,得到的恐怕只是眾人的不諒解與無盡的痛苦罷了!
從謝盂言的態度看來,石寒已經知道他和燕可風之間的這段婚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畢竟他要顧慮的事太多了;不像他,除了一個長不大的妹妹和精明能幹的弟弟以外,他根本不用想大多。燕可風和他在一起,絕對會幸福的!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自私,不過這樣的發展真的令石寒感到有些竊喜!畢竟他對燕可風的一片愛戀仍如海那樣的深,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對她如此用情之深?或許在前世,他們早有了來生之盟,所以他才會對她如此地癡戀不移吧!
「不管怎樣,我還是想跟她談談。」石寒一臉堅持。他相信燕可風一定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他們,他一定要問個明白才行!「你若不想見她,那你告訴我她人在哪裡,我自己過去找她就行了!」
謝孟言愣了愣,臉上有著一絲愧疚,愁眉深鎖地猶豫不決……在石寒逐漸焦慮不安的注視下,他終於有些困難地低聲說道:
「我沒有留她,現在她人在哪裡,小弟並不太清楚。」
「什麼!你沒有留她!」石寒聞言大驚失色!這樣的結果出乎他所料,他以為謝孟言一定會想盡辦法挽留住燕可風,想不到他竟然錯了!
「該死!」低咒一聲,沒有多作耽擱,石寒掉頭便匆匆往燕可風的廂房吟風閣飛奔而去;然而他還是遲了一步,吟風閣裡哪裡還有佳人的芳蹤?屋子裡冷淒淒的一片,只留下那微寒的秋風,陣陣帶愁地吹透了他那顆懊惱莫及以及焦急不安的心扉……
第七章
燕可風收拾好東西,到帳房領了錢之後,便匆匆離開了謝府。謝老爺對她並不吝嗇,給了她三百兩的銀子過生活。燕可風拿著這筆大錢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之中,她竟出了城門!一陣秋風拂面,燕可風打了一個哆嗦,這才驚覺夜已來臨,大地已是一片漆黑。唯有天際的那輪明月高掛,散發著它美麗的光華。
城門雖然尚未關閉,不過燕可風也懶得再走回去找客錢;正想隨便找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落腳時,遠處卻傳出姑娘家的慘叫聲和嬰兒的哭啼聲。黑夜裡,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簡直是淒慘無比!
燕可風微蹙柳眉,好奇地抬眼循聲望去,那聲音竟是從楊玉仙的家中傳出來的!她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趕了去。
雖然楊玉仙為了錢而將她棄之不顧,但她到底還是幫過她;她就算再怎麼冷漠,也不能見死不救,這次就當是還恩吧!從此以後,她們就再也互不相欠了!
小小而黑暗的木屋裡,一個全身是傷的小姑娘緊緊抱著一個嬰兒蜷縮在角落裡直發抖,佈滿紅絲的大眼裡淨是無限的惶恐與淚水……三個大男人神色不善地團團圍著她,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打得她皮肉綻開、慘叫連連,就快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