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陽沒有理會荻原澤也,逕自走向瀛瀛,對著她唇角的傷皺眉,修長的指尖輕拂上她腫脹的頰畔——
她的身子縮了一下,是怕痛?還是不希望他碰她?魏冬陽的眼神微微一黯,烏雲覆蓋了黑潭。
「回家吧!」他輕聲低語,伸手拉住她的手。
她想抽回手卻抽不回,就這麼穩穩地被他握在掌心裡。
第五章
「等一下!」荻原惱怒的輕喝一聲,壯碩的身軀像山一樣擋在魏冬陽面前。
「誰准你把人帶走的!」
太不把他當一回事了吧,說走就走?門兒都沒有!
魏冬陽抬眸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還有事?」
「當然,她是我的!你想帶她走,就得打贏我。」荻原理所當然地道。
魏東陽笑了。「抱歉,我從不用打架解決事情。」
說著,拉著向瀛瀛的手就要離開。荻原再次擋住了他。
「是男人就乾脆點,連動手都不敢,怎麼保護自己的女人?」
「保護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用暴力。」
荻原挑眉,對方三言兩語就把他歸類為動手不動腦的低等暴民,怎不教人氣惱?
「你一點都配不上瀛瀛。」他逕自下了結論。
向瀛瀛聽了火冒三丈,衝到他面前大吼。「你夠了沒?讓開啦!再不讓開,小心我今天把你打得用爬的回去!」
「這就是你要的情人?」荻原冷笑一聲。「一個連幫你出面都不敢的男人,就是你挑的情人?他連幫我提鞋都不配!」
厚,真的有夠機車的!
衝上去想扁他,手卻被魏東陽給扣住,怪了,憑他的力道怎麼扣得住她?還是她發花癡,被他拉著手就全身發軟使不出勁來?該死的!鐵定是這樣啦!說出來真丟死人!。
噢,關於這個罩門,她絕對不能讓荻原知道,否則她也不用威脅他了。
「我挑誰當我的情人你管不著!」何況魏根本就不是她的情人,不過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就算被魏看得全身發紅髮酸發臭,她也要暫時撐住場面,當他是她的情人,否則她的面子往哪擺啊?
「你鬼迷心竅了嗎?被這男人的帥臉給蒙了眼?就算他現在說愛你,你也很快就會被甩了,帥男人有幾個是真心誠意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男人婆,他會挑上你根本就有鬼,等哪一天你被甩時就不要哭!
向瀛瀛瞪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拚命兜轉著,胸膛上下起伏不已。
是啊是啊,本來就有鬼!因為魏根本就不會挑上她,是她自作多情,是她暗戀人家,是她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她笨她傻她呆,否則怎麼會愛上一個根本不會愛自己的男人?
可是,她有那麼差嗎?
她就不直得人家愛嗎?
她不被愛已經很可憐了,這個臭荻原還拿話來戳她,她的心還不夠痛嗎?他以為她的心是鐵打的,跟她的拳頭一樣硬嗎?
「你說什麼?」荻原錯愕不已的看著向瀛瀛。
魏東陽也一瞬不瞬地望住她,眸光如流星閃動。
她……說了什麼?向瀛瀛愣了一下。
她剛剛有說話嗎?難道她剛剛腦袋瓜裡所想的全部被她說出口了?
不會吧?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可是看樣子是如此……
魏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他一語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若有所思。
天啊!她竟然這麼丟臉,教她拿什麼臉再見魏?
*** *** ***
既然這個叫魏的男人不是瀛瀛的情人,也看不上瀛瀛,那麼這個叫魏的男人對他就沒有半點威脅性,至於瀛瀛的暗戀……沒關係,少女情懷總是詩,暗戀一個帥哥是正常行為,反正時間久了,這個男人走了,她還是他荻原的。
所以,這會兒沒架打了,人家又不歡迎他留下,荻原只好摸摸鼻子走人,更何況他這回打傷了她,內心郁卒得要死,以她的個性,氣上三個月不跟他說話也是常有的事。
夜深人靜,道館裡只有向瀛瀛和魏冬陽兩個人,還有一室的草藥味,魏冬陽特地為瀛瀛煮了消炎除腫的藥草。
藥敷在向瀛瀛的臉頰與唇角,不疼,反而清涼舒適無比,讓躺在床上的她眉眼之間的緊蹙舒緩了,放鬆了。
「再敷半個鐘頭,起來吃藥,明天一覺醒來,你就不會疼了,臉部的腫脹也泰半看不出來。」魏冬陽溫溫地說著,坐在床邊陪著她敷藥。
向瀛瀛聽他終於主動開口跟她說話,梗在喉間大半天的話終忍不住傾洩而出。
「關於下午我不小心說出口的話……全是我一氣之下胡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因為……那些話一點意義也沒有。」
魏東陽抬眸瞧她,她心虛的紅了臉,別開眼,心亂哄哄地跳著。
「你這幾天避開我,就是因為這個?」
「我哪有避開你?」有那麼明顯嗎?竟被他給看了出來?
魏冬陽不語,只是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雙透徹的目光看得她心虛,只好不情不願地招了——
「我知道自己很白癡……攔她別開眼。「我不該愛你,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我只能逃得遠遠地,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勉強自己忘掉你,不要再愛你,可是好難……沒看見你,我還是很想你……我沒打算讓你知道,可是還是白癡的讓你知道了,反正,你就當沒聽到我說的話,不要因為這樣就偷偷走掉……至少,等我把你忘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走,或者,等你恢復記憶了之後再定,可以嗎?」
這個傻瓜……
都已經這樣了,還擔心他失憶而無家可歸的事,魏冬陽眸色一軟,對她老把自己弄傷的事不再那麼生氣了。
比起她的堅強與對愛的寬大無私,他這個大男人還真是懦弱得可以了。
他一直努力想把她推到心房之外,克制自己內心對她蠢蠢欲動的想望,卻老是破功……
她說愛他的話,讓他羞愧。
看她受傷,他會生氣、會著慌,就算他嘴裡可以不承認自己的在乎,他的心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