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她痛得快哭了。
「我才要問你想幹什麼?」壓低著嗓音,壓抑著怒氣,此刻的荻原面色不善,全身上不都是幾欲發狂的細胞。「他回來了,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甩開我的手?那我算什麼?」
「狄原澤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並沒有——」
「你讓我牽了你的手是事實!如果一分鐘前你沒有甩掉我的手,那麼就不該在一分鐘後因為這個男人的再度出現而打算甩開我的手!你不可以這樣水性楊花!」
急了、氣了,荻原變得口不擇言。
向瀛瀛看著他,訝不成言。
方纔,是因為他拉著她跑,她才讓他牽她手的。只是牽手而已,他就要定她一個水性楊花的罪名嗎?他明知道她的心在誰身上,他明知道她還是無法忘記過去,卻說這樣的話來傷她?
荻原自覺理虧,不再看她,滿腔的怒氣直直往魏冬陽那頭燒過去。
「你這個臭小子!回來幹什麼?這回又失憶了嗎?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媽的!你以為這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有錢了不起嗎?丟了一堆東西給人家後,現在是不是想收回去了?」荻原邊說邊走向魏冬陽,拳頭一揚一落,狠狠地擊中魏東陽的下顎。
魏冬陽被打得偏過頭去,牙齒咬到了唇,鼻子也隱隱作痛。
向瀛瀛看著魏冬陽唇邊的血,心一痛,卻緊咬住牙根不開口。
這個男人是欠打。
這會兒,他該趕快轉身跑開了吧?為什麼還賴著?
「是男人就跟我幹一場!你下還手是幹什麼?裝可憐嗎?還是要瀛瀛這個女人家出手救你?你還是不是男人!」揚手,又給了魏冬陽一拳,這一拳落在他的肚腹上,狠狠地把他打到不得不蹲到地上去哀號。
是,哀號,他希望看到魏冬陽哀號求饒,可是沒有,魏冬陽只是靜靜地讓他打,如果他打算把他打死,他恐怕也不會吭一聲吧?
他就不信魏東陽的骨頭有這麼硬,因為他橫看豎看,這個男人都是個斯文病貓,就算這回他看起來黑了些、壯了些,但病貓一樣還是病貓,被打到痛就一定喵喵叫!想著,長腿朝魏東陽飛去——
此時,荻原只見米白色身影從眼角掠過,一隻腿已橫飛過來把他的長腿給格開。
轉眼間,向瀛瀛已站立在魏冬陽前方,像保鑣似地守護著他。
荻原的心冷了,燃燒的烈火瞬間結成了冰。
「你還護著他?他把你惹得那麼傷心,足足三個月你都吃不好、睡不好,還一下子瘦了好幾公斤,好不容易跟著我吃得胖些了、會笑了、像個人一樣地活了,結果他一出現你又急著想栽進去?你究竟有沒有大腦啊?」
「你先回去吧。」她知道她笨、她傻、她呆,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就是無法這樣看著魏冬陽被打而無動於衷呵!
「向瀛瀛!」
「請你先回去吧。」她再次下達逐客令。「還有……對不起。」
畢竟,這段日子是荻原在身邊陪著她的,要不是他,她可能沒辦法這麼快便從被魏冬陽丟下的傷痛中走出來。她感謝他,也深深地感受到他對她的用心,只是,她卻無法勉強自己去愛荻原。
對不起?
他最不需要的、最厭惡的就是這三個字了!
終究,愛情還是無法強求,不是他的,就算抓在掌心裡也會飛掉。
荻原走了,怒氣大到足以刮起一陣風。
向瀛瀛沒去察看魏冬陽的傷勢,也沒有在他身旁多停留一會兒,她直接走進屋,把大門給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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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日本的溫度還是冷得讓人打哆嗦。
魏冬陽從早上就一直站在外頭,牆上的鐘,短針已指到十,而她來來回回地走到門邊偷瞧他是否還在的次數,已經十根指頭都不夠數了。
她不想見他,而他又不走,是怎樣?這個男人半年不見,竟學會了賴皮這一招嗎?還是他打算用苦肉計一直在門外站到昏倒或凍死來祈求她對他的原諒?
呵,她是瘋了不成,怎麼會以為他會為了她而使出這種可笑的低級招數?她向瀛瀛是什麼人?他又自覺欠了她什麼?除了他給不起她的愛情,他什麼都沒有欠她啊,不是嗎?
難道,這回他是來給她愛情來著?
再也不走了?
走吧,快走吧,她不想要再殘存希望,最後卻再被失望給狠狠重擊了。那一次,她已痛得差點活不過來,要是再來一次,她恐怕真要一命嗚呼了。
手圈抱著腳,向瀛瀛坐在大廳裡還簇新的沙發上,將自己蜷成一團,看著牆上的鍾從十點、十一點再移到十二點……他應該走了吧?
就在她準備再次跑到門邊偷瞧魏冬陽是否還在門口時,大門的木板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天啊!魏冬陽轉性了嗎?在他站了足足一整天之後發了狂,打算用蠻力破門而入?她愣愣地瞪著大門,覺得門板有被撞壞的危機。
「瀛瀛!向瀛瀛!」有人在大叫,怪的是,那個人的聲音每次都不一樣,有年
輕的、有老的。
「向老師!快開門!」稚嫩的童音也加入陣局。
天啊,還有小孩子……向瀛瀛嘴巴張得大大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快開門啊,瀛瀛!魏先生昏倒了,他昏倒了!你再下開門,他就會凍死在這裡了!你快開門!」
什麼?魏冬陽昏倒了?
向瀛瀛呆了、傻了,然後像瘋子一樣,突然衝出去開了門。門口不知哪時來了
一「堆人,她門一開,幾個人就把魏冬陽扛進她屋裡去,放在大廳的榻榻米上。
「我們去找醫生!你先照顧他一下!」
「記得啊,把他的身子弄熱,不然他如果醒下來的話就糟了,知道嗎?」
「伙人,老的老、少的少,一股腦兒地進屋來,又一股腦兒地在同時問溜了出去,只把一個身體冰涼涼的魏冬陽放在這裡。向瀛瀛伸手碰碰他的臉,又碰碰他的手,墨黑的長髮拂過了她的指尖,竟也顯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