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老師的男朋友嘍?」一個孩子忙問。
向瀛瀛小臉綠綠的……
魏冬陽微笑的看著她,正要開口解釋,另一道大嗓門從身後響起——
「不是啦,笨!是老公!老公才會跟老婆住在一起!」尿尿完回來的小個子男孩插嘴道。
聞言,一個孩子突然大叫。「啊!老公!老師,你什麼時候結婚的,為什麼沒告訴我們?我媽咪說等老師結婚的時候要包個大紅包給老師耶!」
「是啊,我媽咪也這麼說。」另一個孩子附和的點點頭。「現在沒有了,因為老師已經結婚了,我要回去告訴媽咪。」
「我也要。」
兩個男孩從魏冬陽身上跳下來,忙不迭要衝出去——
「喂,你們兩個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下課了啦,老師,我們還要上小學,來不及了。」
她在後面叫,小孩在前面跑,情急的她索性也追上去。
小娃兒腿短,可是跑的快,村子裡七彎八拐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向瀛瀛懊惱地抓頭髮,走回道館時,看見魏冬陽正等在門邊,臉上掛著溫溫的笑容。
她微紅了臉,兩手指了指小孩消失的方向,無奈的攤攤手。「對不起,我無能為力……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以為你會很晚才起來,所以沒有告訴他們,等一不如果有一堆人擠上門來把你當動物園裡的動物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會向他們解釋的。」
「解釋什麼?」
「關於你為什麼住在我家的事啊!」向瀛瀛笑了笑。「總不能讓人誤會你跟我有什麼特殊關係吧?再說,也許這附近的人有人認識你也不一定,在你恢復記憶之前,你的家人也會找你,所以看過你的人多一點其實也好,對嗎?」
魏冬陽點點頭,不置可否。
「你好像對自己失憶的事一點都不著急。」他的神情讓她有些迷惑。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怎麼可能像他這樣冷靜理智呢?是他本來就很容易隱藏自己的情緒,還是他以前就是個對一切都無所謂的人?
「著急……也不能改變什麼,不是嗎?」他對著她溫柔的笑。
「是沒錯啊,可是,也不該像你這個樣子。」
「那該怎麼樣?叫我坐在地上跟小孩子一樣哭鬧?」
他,坐在地上哭鬧耍賴?那將是什麼可笑又不搭軋的畫面?想來就好笑,向瀛瀛也果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我承認那樣的話會很好笑。我問你,以後我要叫你什麼?總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吧?還有,你都沒問我的名字,還說要報答我咧,隨口說說的吧?嘖,就知道長得帥的人不能信!」擠眉弄眼地,向瀛瀛的表情十足變化多端。
「我知道你叫瀛瀛,昨天聽見老醫生叫了你幾次。」
「那你呢?」
魏冬陽看著她,俊美斯文的臉龐上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叫什麼都無所謂。」
「總要取一個比較像你國家的名字吧?」向瀛瀛將小臉湊近,認真地瞧他。
「你這麼高,長得又這麼帥,鐵定是個混血兒,何況你會說日文,所以應該是日本不知混哪裡的混血兒……對了,這樣問比較快,除了日文,你還會說什麼語言?」
他無言的看著她。
「What is your name?聽得懂嗎?」她隨口落了一句英文問他。
魏東陽好笑的點點頭。
這一句不是連小學生都會嗎?竟拿這個來判定他是哪一國的混血兒?
有趣。
「就叫我魏吧!」他對她說中文。「中文的魏跟喂同音,就叫魏吧!」免得等一下她把法文、韓文都拿來考他。
而且想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名字,真的很麻煩也很沒有意義。
嗄?向瀛瀛張大嘴,傻愣愣的看他。「你……跟我說中文?」
「應該是吧!」迷人的微笑讓向瀛瀛閃了眼。
「你是中國人?」
魏冬陽聳聳肩。「我不確定這一點。」
好,她忘記他失憶了。「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日本人?」
她被驚嚇的模樣還真可愛。
唇一勾,魏冬陽好心的替她解開疑惑。「在診所時,你不是罵日本人都沒同情心嗎?我猜的。」
「喔。」敏銳的傢伙!他以前該不會是干間諜的吧?這樣看來,這男人搞不好是韓國人哩,韓國人不是很流行間諜嗎?
「好,那就叫魏吧!你肚子餓了吧,早上吃泡麵好不好?泡麵很香呢,你以前一定沒吃過這東西,我煮一碗給你嘗嘗,等我喔,我去去就來。」向瀛瀛笑瞇瞇的對他揮揮手,鑽進廚房裡翻箱倒櫃去了。
*** *** ***
今天的道館很熱鬧,向瀛瀛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因為經過那幾個小孩的傳播神力,再加上小村子裡東家長西家短的魔力,她家住了一個失憶帥哥的消息,搞不好已經傳到東京市區去了。
意外的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道館一夜之間突然變成新舊衣回收中心,數不清的衣服、鞋子從四面八方送來,新舊都有,送衣服來的人有一臉含春的少婦,也有桃花朵朵開的小女生,甚至把他當女婿人選看的爺爺奶奶也熱心地送貨來,順便對他評頭論足一番。
有人說他像中日混血兒金城武,有人說他像韓國當紅偶像朱智勳,她是不知道他究竟像誰啦,反正他帥得一塌糊塗是事實,而笑起來像太陽一樣溫暖這一點是她比較擔心的。
擔心什麼?因為每當這帥哥對她笑,她就覺得全身暖烘烘的,掃去了滿身的秋瑟。冬天快來了,她可能會把他的笑容當成電暖爐來用,非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巴著他,叫他對她笑一笑不可。
這樣下去……不行的。
絕對不行的……
向瀛瀛一直盯著他看,一會兒懊惱,一會兒傻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魏冬陽莫名其妙,卻也大方的讓她瞧個夠,沒打斷她,信手整理那些堆得像山一樣高的衣服,有的可以穿,有的不能穿,再破再舊也沒關係,只要他能穿的,他都把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