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得比你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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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目送小男孩牽著方老師的手,安全地走進社區的雕花大門,沈靜這才轉身,面對兩個默默旁觀的男人。

  她首先望向魏元朗,似笑非笑。「你突然來找我,就是為了霆禹嗎?」

  魏元朗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提起前男友時,語氣會如此平靜,呆了半晌,才點點頭。

  「我就說嘛,你今天說的話真不像你。」淡然的嘲諷如細針,刺得魏元朗眼皮尷尬地一跳。

  他看看沈靜,又看看一旁神情黯淡的孟霆禹,摸摸鼻子,自知是退場的時候了。

  「既然你們兩個見到面了,我這個電燈泡也該識相點,你們慢慢聊,我先閃人。」

  語畢,也不管兩人如何反應,他逕自跳上愛車,瀟灑離去。

  直到引擎聲遠遠地逸去了,沈靜才悠然啟唇。「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我?」孟霆禹愣了愣。「前兩天剛到。」

  「回來做什麼?」

  「公司派我來主持一個收購案。」

  「是嗎?」沈靜淡淡地不置可否。「你現在一定很有成就了。」

  她低聲細語,他聽不出其間究竟有何意味。

  「剛才謝謝你救了我。」她揚眸望他,眼底幾點星光閃耀。「好像我每次差點被車撞,都是你及時救了我。」

  孟霆禹惘然,憶起以往迷糊的她每回過馬路時,總是令他膽戰心驚。

  「你不用擔心。」彷彿看出了他的思緒,她微微一笑。「我現在過馬路都很小心了,剛才是因為學生淘氣,才會出一點小意外。」

  一點小意外。

  他怔怔地聽著她輕描淡寫地說起方纔的驚險,胸口翻起小小怒火。

  她怎能如此冷靜?為什麼不像那小男孩一樣驚嚇地哭泣?剛剛逃過生死關頭,她的情緒至少該有些波動啊!

  可她,卻平靜得宛如什麼也沒發生,就連與他乍然相逢也只是小事一樁。

  她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嗎?她應該……很恨他吧?

  「靜……」他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一直橫亙在喉間的芳名吐出口。「你恨我嗎?」

  她訝然挑眉,像是沒料到他會突出此問,明麗的眼潭靜靜地反照著他憂鬱的眉宇。

  他忽然有種荒謬的錯覺,覺得自己像塔羅牌上倒吊的小丑,在漫漫孤寂中,等待著最終審判。

  「我不恨你。」溫雅的嗓音,遙遠地好似從另一個時空傳來--

  「我怎麼會恨一個教會我長大的男人呢?」

  第二章

  七年前。

  當她還年輕的時候,當她,還像個孩子的時候。

  那時,她剛出社會,在一家小貿易公司上班,生活像五彩的拼圖,很繽紛,卻也很凌亂。

  沒錯,很亂,因為小迷糊的她老是將作息搞得一團亂,常把生性嚴謹的他氣得半死。

  聽,他現在又在對她咆哮了。

  「沈靜!你昨天晚上不是說已經調好鬧鐘了嗎?為什麼鬧鐘沒響?」

  「我不知道啊。」她無辜地攤攤手。「我昨天明明調了鬧鐘了,哪裡知道它今天會突然罷工啊?」

  「它罷什麼工?明明就是你忘了設定時間!」孟霆禹懊惱不已,極力忍住想當場掐住女友的衝動。「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

  「人家今天也要開會啊!」沈靜委屈地嘟起嘴。「好啦好啦,別抱怨了,趕快換好衣服出門啦。」

  「還用你說!」孟霆禹白她一眼,不再理她,逕自以最快的速度盥洗著裝,對鏡打領帶時,許是太焦急了,竟然怎麼打都打不好。

  「我來吧。」沈靜顧不得自己妝還沒化,走過來幫他打領帶,幾個俐落的來回纏繞,便打成一個完美的領結。「不錯吧?」她退後一步,很得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

  「拜託,你還有時間拖拖拉拉的?快去把頭髮梳一梳吧,這樣出門能見人嗎?」

  「咦?我頭髮很亂嗎?」經男友提醒,沈靜才記得對鏡端詳自己,果然齊肩的秀髮因為昨夜睡姿太率性,尾端正不聽話地翹著可笑的弧度。

  沈靜看了,禁不住一聲慘叫。「完了完了,真的不能見人了!」急急忙忙拿起定型噴霧,往自己發上噴,結果一個不小心,噴了自己滿臉。

  她又是一聲慘叫,開水龍頭洗臉。

  孟霆禹很受不了地瞥她一眼。「我拜託你,能不能優雅一點啊?老是這麼粗魯 !過來吧。」他展臂拉過她的臉,拿毛巾替她拭乾了,接過定型噴霧,替她噴了,接著拾起梳子,仔細地替她梳理一頭亂髮。

  好舒服。

  沈靜不知不覺閉上眼,享受男友替自己梳發時,那溫柔恬馨的氛圍。

  待發尾柔順了,他才輕輕推開陶醉的她。「快去化妝吧。」

  「Yes Sir!」

  她精神奕奕地行了個舉手禮,笑著衝去化妝鏡前。其間他幾次催促,她只是俏皮地回眸,一下眨眼,一下挑眉,一下又噘起唇,教他又氣又愛,無奈地繼續等。

  幾分鐘後,她終於大功告成。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不等她話說完,孟霆禹早已衝向家門口。「我先去開車,你快點下來。」

  「是∼∼」沈靜拉長了尾音,臨出門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帶鑰匙,忙又趕回房裡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丟進皮包裡,才關門下樓。

  孟霆禹早駕著愛車,在樓下等著,雪白色的豐田Corolla讓他擦得車身發亮,連裡頭的裝置擺設也都亮晶晶。

  孟霆禹對這輛愛車可珍惜得很,每個週末都替愛車洗浴上蠟,還不准沈靜在車子裡吃東西,有時候她都懷疑男友愛這個小老婆勝過自己。

  「霆禹,我肚子餓了,我們路上買早餐來吃好不好?」她軟聲央求。

  「要吃到公司再吃。」他毫不容情地拒絕。

  「可是人家肚子餓了嘛。」

  「不行。你忘了你上回在我車裡造成的災難嗎?把奶茶灑了我一車,害我花了一個小時清理。」

  「哪有那麼嚴重嘛!」如花的紅唇因哀愁而頹萎。

  孟霆禹瞅她一眼,告誡自己絕不可心軟,腦中一桿天平左右搖擺,一邊是愛車遭玷污的畫面,一邊是女友凋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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