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易仲寰一拳擊在陳天南的肚子上,只見陳天南瞪凸了眼,砰一聲倒在地上,痛得五官扭曲。
「哥——」陳心蘋心中一驚,衝上前連忙跪下來扶起他,淚水奪眶而出。「哥,你怎麼樣?」
「不要管我!」陳天南咬著牙一把揮開她,掙扎著站起身,踉蹌著還想向易仲寰揮拳。
見易仲寰不耐煩的繃著臉,生恐他若是真的出手過重會傷害兄長,陳心蘋立刻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緊緊抱著他的腿,哭喊出聲,「不要!求你,不要打我哥!」
「心蘋!你給我起來!我們陳家人寧死不屈,絕不向這惡棍低頭!」陳天南吐出口中的鮮血,咬著牙震聲怒吼。
「聽到你哥哥的話了?陳大小姐。」易仲寰放下拳頭,垂眼冷看著腳邊的陳心蘋,「除非你像之前一樣,還想和我談條件,否則就請放開我。」
「談條件?」陳天南氣喘吁吁,怒瞪著眼道:「心蘋,這該死的混賬在說什麼?你和他談過條件?」
不等陳心蘋回答,易仲寰便冷哼一聲,存心道:「看你的樣子,似乎不知道你妹妹為了早點從我身上知道真相,不止一次心甘情願和我上床?」
「不……」陳心蘋羞慚的低喊出聲。
「你說什麼?心蘋她……」陳天南一臉不敢置信,呼吸急促的吼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易仲寰,你不但上門挑釁,甚至污辱我妹妹!心蘋不是那種人,絕不可能!」
「也許你該直接問問她。」易仲寰的聲音冷似寒冰,「問她那天在健身俱樂部發生了什麼事,問她宴會那晚過後,她是在什麼地方過夜。或者乾脆點,問問十年前我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天南聽得頭皮發麻,呼吸急促,他一把抓起淚流滿面的陳心蘋,咬牙吼問道:「你說,你是不是真的跟他……」
「哥……」陳心蘋羞愧的閉上眼,任由淚水潰堤。事到如今,她再隱瞞又有什麼用?「是,他說得全都沒錯,我為了想早點知道真相,所以……」
「所以任由這傢伙羞辱你?」陳天南心如刀割,「心蘋,你瘋了!這傢伙喪心病狂,良心根本被狗吃了,他不過是想藉此打擊我們,你怎麼可以相信他的鬼話?」
「我沒有選擇……哥,只要公司有一線生機,只要你不再讓人在背後嘲笑,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心蘋……」
陳天南自責不已,恨自己不但保不住公司,更連保護家人的能力都沒有。
「那麼十年前的事呢?」他用力搖著她,痛心的問道:「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是十年前那個玩弄你的混賬?」
「哥……」陳心蘋哽咽著說:「不要問了……」
「真的是他!你為什麼不說?」陳天南簡直難以接受這個打擊,「這十年來你為了這傢伙承受了這麼多折磨,甚至為他……如今為了保住公司,還三番四次被他這般羞辱!你值得嗎?」
「哥……」她泣不成聲,搖著頭道:「別說了,這一切都是命,都是命……」
「不!這一切全是這該死的渾球造成的!」陳天南怒瞪著雙眼,指著易仲寰咆哮道:「你這個人太可怕了!為了你所謂的仇恨,十年前就有計劃的潛伏在公司裡,為的是什麼?就是想存心玩弄我妹妹的感情?」
「玩弄感情?」易仲寰冷嗤一聲,「你未免也太看扁我了。我十年前易名王寰,待在鼎立,為的是想找證據,只可惜你父親老奸巨滑,我一無所獲罷了。」
「我們陳家不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當然找不到任何證據!」
「是嗎?」
「沒錯!」陳天南咬牙切齒的道:「易仲寰,要不是你,我們兄妹不會這麼慘!我們陳家今天會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全都是你害的,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住口!家破人亡的是我,不是你!」易仲寰的神情頓時變得陰鷙,恨恨的一字字道:「陳天南,當年是你父親害得我易家三條人命平白枉死,我今日不過是要你們血債血償罷了,而你,根本沒有資格談復仇!」
「三條人命?」陳天南瞪著眼,胸膛劇烈起伏,「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爸爸怎麼可能殺人?」
「不可能嗎?沒錯,他當然沒有親自下手,但我們易家三條人命卻間接被你父親所殺!」易仲寰咬著牙,終於說出實情,「當年,我父親經營一間進出口貿易公司,偶然的場合經由劉一堅的介紹和你父親認識,雙方一見如故,豈料這不過是你父親誘騙我父親上鉤的開始!」
提起往事,易仲寰的厲眸中難掩痛楚。
「你父親藉股票上市為名,拿著一堆股票向我爸爸借款,最後證實這些股票竟全是假的!我爸爸幾次上門催討,卻被你父親的屬下冷言冷語的擋了回去,而後,我們的公司莫名的開始周轉不靈,一夕之間債主全找上門,經查全是你父親搞的鬼,我父母一時承受不了打擊,雙雙服農藥自殺!」
「不——」陳心蘋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難以置信的不斷搖頭,「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我爸爸他絕對不是這種人!」
「事實擺在眼前,還會有假?」易仲寰定到她面前,恨聲道:「這十年來你過得很痛苦?你知道我所承受的痛多過你百倍不止嗎?多少個夜晚,只要想起我的妹妹不過是誤飲了桌上的農藥,就……」
「不!」陳心蘋背脊一涼,雙腿一軟,幾乎跌倒,「不……她不會也……」
「沒錯,她死了,只怪我回家得太晚,不但救不了她,還眼睜睜的看著她口吐白沫死在我懷裡!」易仲寰一把抓住陳心蘋的肩,厲聲道:「那年她跟你一樣,正值十八歲的青春年華,你知道她死前看著我的眼神裡有些什麼嗎?茫然、恐懼,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死神竟然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