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少女滿臉陶醉的神色,「沒辦法,最近來慶日的美男子特別多,真讓人心情愉快。喔呵呵……」
「呿,那還不是因為我們的洛甄陛下要選丈夫?誰不知道陛下她最喜歡美男子,膽敢來參選的長相當然不會很差了。」
她回頭望了望二樓的那個房間,「這個也是來參加親王選拔賽的吧?身上穿的衣料很高級喔,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貴公子,看不上我們的啦!」
圓臉少女還有點戀戀不捨,「萬一他落選的話,我們不就有希望了?」
迎頭一個爆栗,「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明天直接去看選拔賽吧,大批落選心碎的帥哥等待你去安慰呢!」
說到這件事情,周圍的人們耳朵豎起,都來了精神。
「喂。」一名熟客以手肘碰了碰女掌櫃,「親王選拔賽都舉辦七屆了。你說,陛下這次又逃婚的機率有多大?」
「三天之內,百分之百逃婚,我用金子做賭注。」女掌櫃拋過來三錠金子。
「三天太長了吧?以陛下的個性,我賭最遲明天,她就要行動。」另一個生意人大聲反駁,也掏出三錠金子,扔在桌子上。
「下注嘍!」旁觀的人群紛紛開始掏銀兩。
南宮維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被樓下鬧烘烘的聲音吵得坐臥不寧。
昨夜沒有睡好,白天趕了一天的路,曬得幾乎脫皮,傍晚又被一場大雨淋得濕透,真是說不出的晦氣,他的心情本來就不怎麼樣,現在更是降到了冰點。
砰的一聲,二樓的房間大門被粗魯地打開。
無比陰沉的眼神掃視樓下一圈,視線所及之處,倏地滴水成冰。
「豬都沒有你們吵。」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他披上披風,大搖大擺的推門出去。
停頓了幾秒,背後爆出的喧嘩幾乎震聾了他。
「那是什麼話?果然是只有臉長得好,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 *** ***
南宮維沒什麼表情的走在大街上。
陣雨早就停了,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消除火氣的辦法。
他的方法最直接又最道德。什麼時候火氣大了,就出門去抓幾個小偷強盜,暴打一頓,然後丟給縣衙就回家睡覺。
這個方法非常有效,一直到很久之後,玄鳳人民嚇唬小孩子的招數都是,「南宮維生氣了啊——」
可今晚的他鬱悶至極。
走了這麼久,慶日城內竟然找不到一個流氓或一個飛賊,一個可以讓他痛扁洩憤的人渣?真是難以置信。
他陰沉沉的瞪著不遠處走過的一列巡邏士兵。這些傢伙也太忠於職守了吧?生氣的人如果沒有發洩管道會生病的,他們知不知道?
巡邏士兵們不安的互相交換了視線。那邊穿奇怪黑袍的傢伙是哪裡來的人?眼神好可怕……
「你!」為首的將領壯著膽子走過去,「半夜三更的站在城門邊幹什麼?有什麼企圖?」
南宮維轉過頭來,露齒一笑。「我是善良百姓,睡不著,吹吹夜風,真的。」
潔白的牙齒在夜色裡閃過一道寒光,為首的將領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那你你你……隨意啊。」
南宮維沒理他,只是注視著遠方某點,臉上露出了不明的笑容。
得意於超越普通人的視力,他已經發現今夜的目標了——某個鬼鬼祟祟爬城牆的身影。
雙手抱胸,站在陰影處,他目光炯炯地盯住懸在半空中的黑影。
看守城門的士兵在呼呼大睡,有根粗繩從城牆上垂落下來,那個小偷穿了一身標準的夜行服,身後背了個大包,約莫爬到五、六米高了。
身手不錯嘛!他用視線估量著今晚的犧牲品,個子中等,動作矯健俐落,就是不知道揍起來手感好不好?
「你,下來。」
突兀的聲音傳入耳邊,牆上的小賊嚇了一大跳,不知道是手上還是腳下猛地一滑,眼看就要掉下來,急忙抱頭往後一仰,雙手用力扯住麻繩,兩隻腳蹬住城磚,總算停住身體。
包裹住頭的布巾飄落下來,露出長長的烏黑秀髮。
那個人哎呀叫了一聲,惋惜的看著布巾掉進了泥水坑,聲音雖然不大,卻是非常清脆悅耳。
一瞬間,南宮維驚詫地瞪著那頭如瀑長髮,看樣子他今天心情真的很難好了。
他揍小偷、揍強盜但是不揍女人,這叫他今晚怎麼辦?眼睜睜抓到一個飛賊卻不能動手,這比抓不到更讓人惱火。
女飛賊手忙腳亂的抓緊了繩子,依舊懸在半空中,先回頭看看牆角下的四個看門士兵,只見士兵們靠在城牆上,睡得口水直滴。她拍了拍胸口,大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居然轉過頭來,亮晶晶的眼睛筆直注視著他。
「你,」她指向他,用手勢表達她的意思,搖了搖手,「不要,」又指了指呼呼大睡的士兵們,「告訴他們。」接著,手指隨即指向自己,「我,」小腦袋點了下,笑盈盈的望著他,「會感激你。」
南宮維只覺得心裡旺盛的火氣又燒起來了。
想他抓了那麼多飛賊,哪個不是乖乖挨揍?就沒碰到過這麼膽大妄為,居然敢和他討價還價的!
這個女人,難道她不知道術士是出了名的無情嗎?
「你,」他毫不客氣的指向她,又指指自己,「碰到我,」嘴角邊掛起一個惡質的笑容,做了個意義明確的手勢,「算你倒楣。」
暗色的袍袖褪到手腕,修長的手指合握在一起,結成法印。那個女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以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還在對他做手勢示意。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她的長相應該很美吧?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以為他肯定會放她一馬。
他抬頭,對她陰陰地笑了笑,雙唇微張,清楚的吐出一個宇,「裂!」
手指凌空劃過,粗大的麻繩立即從中間斷成兩截,女飛賊尖叫一聲,結結實實的從半空摔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摔進泥水坑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