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她斜睨著他,「燒烤親王搭配燒烤女王,正合適。」
南宮維額頭的青筋又開始突突地跳了。
「看樣子,你們也準備好了吧!」南宮征盯著他們。
「無論用什麼手段,今天我都會把你帶回去。南宮維,你只有一個人,不妨讓你先開始攻擊吧!」
「喂,等等!等一下,各位!」
突然傳出的第三方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矯健的人影從荊棘叢林中跳出來,穩穩落在雙方陣地中央的空地上。
所有人定睛望去,只見來人左右手各抓了一根樹枝,上面還綁了一面碩大的白旗。
左邊寫的是——本是同根生。
右邊寫的是——相煎何太急。
中間橫幅——和談使者,嚴禁攻擊。
俊朗的男子一臉燦爛無害的笑容,揮動著手裡的白旗,「大家都住手,我是和平主義者,反對暴力……」
躲在荊棘叢林裡的玄雀無力的摀住臉,「這種出場方式太丟臉了,陛下……」
「玄燁陛下?」
南宮征總算認出了來人,臭著臉色問:「您過來幹什麼?」
「我過來現身說法,勸說你們和平解決問題啊!」
玄燁對著荊棘林方向招招手,「小烏鴉,過來過來。」
一把攬過玄雀的肩頭,他親暱的磨蹭著她的臉頰,「這位美麗的夫人呢,就是在下的妻子,也就是玄鳳國王后,雖然氣質不大像,呃……她身上有一半妖族的血,按照玄鳳王室的習俗,也是絕對不能娶進家門的,所以大家開始時也是很反對嘛,但是到最後,還不是得到了民眾的認同,讓我們順利結婚了?」
他擁著自己的妻子,「所以我想說,沒有什麼絕對的規矩,也沒有什麼絕對的禁忌,畢竟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活著,就有一切可能,事在人為嘛。」
「無稽之談。祖先傳下的規矩既然持續了這麼多年,就有存在的理由。」南宮征冷冷的哼道:「順便說一聲,陛下,我從來沒認同過您這位王后。」
「所以才說你是老古董……」玄燁小聲抱怨。
青筋爆起。「玄燁陛下,您說什麼?」
「嗄?我說,你有權利保留你的意見,但是對於別人的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決定的好。」
他走過去,安慰地拍拍老人的手。
「更何況,有了想保護的人,一個人的力量往往能夠更徹底地發揮吧?不是知道南宮維那傢伙在靜幽國那場大戰的事跡嗎,他可是第一個能讓靜幽王受傷的人哪。」
手肘悄悄碰了碰玄雀,正注視著遠方動靜的玄雀急忙回過頭來,「是啊是啊。南宮維大人在對戰時爆發的強大術力,就連遠在玄鳳國的我都感覺到了,族長老您的感受一定更強烈吧?」
「我確實感受到了。」那股衝破封鎖,異常強大的力量……
就是因為感受到了,震驚於那股力量,所以才更不捨放這樣年輕優秀的人離去。
但是,如果引發這股力量的來源,是那個女人的話……南宮征的神情閃過動搖的痕跡。
恍惚地站了不知道多久,他喃喃的說:「南宮維,我想——南宮維?」
四周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半個人在?
「他人呢?怎麼不見了?」抓狂的南宮征一把揪起身邊術士的衣領,「還有玄燁陛下怎麼也不見了?他們搞什麼鬼?」
可憐的術士下屬艱難地回答,「他們……在玄燁陛下和您說話的時候就撤到焱恩國邊境那邊去了,我們不停的對您使眼色,可是玄燁陛下始終擋在您面前……還有,剛才您出神的時候,玄燁陛下和玄雀將軍也溜走了……」
「這一群混蛋!我還沒有作出決定哪!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 *** ***
邊境的陣風,順利把南宮征的怒吼聲送進焱恩國境內。
連接著荊棘叢林和曠野的密林中,幾十人正以急行軍的速度飛快行進著。
當怒吼聲傳進耳朵的時候,蜜兒和祟文不自覺地抖了抖。
「可怕的老頭子……」祟文心有餘悸。
「恐怖的術士陣仗……」蜜兒摸著胸口。
「居然能從比魔王還恐怖的術士團手裡逃出來,我們還真是運氣好……」兩個人互相望了望,異口同聲的感歎。
馬車裡傳來一陣張狂的笑聲,「臭老頭,有本事你就跟過來啊,只要你跨過國境半步,本女王就把你抓起來,罪名是偷渡,哦呵呵呵——」
另一個明顯不爽的聲音立刻傳出來。
「你派誰去抓?就你身邊那個呆呆的禁軍統領可以抓住我家老頭子?」
洛甄完全無視於抗議,繼續勾勒著美麗的藍圖。
「回到王宮之後,立刻下達通緝令,禁止所有術士入境,違反者全部抓起來丟出國境,哦呵呵呵——」
「喂,我也是術士啊!」
「你?你不是獨腳大盜嗎?你的通緝令到現在還沒撤銷呢!」
「……喂!」
「看在獨腳大盜改邪歸正的份上,就特賜親王稱號,准許他留在本女王身邊吧。呵呵!」
蜜兒豎起耳朵,緊跟在馬車後面,但是下面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她用力拉了拉崇文的胳膊,「你的聽力好,幫我聽聽,裡面到底在幹什麼?」
崇文目光呆滯的注視著她,還沒有從重大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親王大人他……居然說我呆……而且無能……」
一記爆粟敲在額頭,蜜兒瞪著他說:「呆呆的禁軍統領,快點幫我聽裡面的聲音,不然你就真的很無能!」
崇文沮喪的趕過去,貼近馬車車廂。
沒有人說話,馬車裡,只有一陣衣料的細微摩擦聲。
接著,是南宮維比平日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女王陛下低低的,壓抑著的喘息聲音。
馬車在崎嶇的密林小路上奔馳著,快速行進中的車輪不小心壓到一塊石頭,整個車廂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立刻有呻吟般的鼻音從車廂裡傳出來,那聲音消失得很快,似乎是剛剛從鼻腔洩漏出來,就突然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