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佟靖私自以總裁的名義,召開了臨時董事會,並請老總裁夏承遠也列席,而董事會的日期本身也挑得讓人捏把冷汗——夏洋志的忌日。
這個突兀的舉動讓柳菁菁非常緊張,但夏笙卻出奇地鎮定。
反正已經到了最後決戰的關頭,也只有硬著頭皮上場了。就算她注定要下台,至少也不能讓羅煌健失望。
可令人驚異的是,先後被開除的黎振南和古芊敏居然也出席了董事會。
「你們兩個又不是公司的人,跑來董事會幹什麼?出去!」夏承遠下了逐客令。
佟靖平靜地說:「我今天要宣佈一件關乎公司前途的大事,古律師是重要證人,所以必須在場。」
「真巧,我今天也要宣佈一件大事,也必須要黎律師在場。」夏笙同樣平靜地回敬。
眾人面面相覷,不曉得這兩人在搞什麼玄虛。
佟靖站上發言台,用沉痛的聲音說:「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實在是一百個不願意宣佈這件事,但是我不能讓老總裁跟全體同仁繼續被蒙騙下去了,在此我必須要拜託總裁,請您不要再說謊了!」
眾人竊竊私語,夏笙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老總裁、各位同仁,夏笙為了侵佔公司和夏家的財產,對大家撒下漫天大謊,她根本不符合老總裁要求的繼承人條件,因為她是女人!」
全場嘩然,柳菁菁更是馬上跳起來大叫,「你胡說!」
「我有證據。」佟靖轉向古芋敏,「來,古律師,請你把帶子放出來吧。」
「好的。」她腳步輕快地走向放映機,將一卷帶子放進機器。
夏笙和黎振南互望著,用眼神告訴對方,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在一起。
喇叭裡傳出輕快的音樂,螢幕上開始出現影像,奇怪的是,居然是幾隻像青蛙的東西跳來跳去,一面「KERO,KERO」地叫著。佟靖臉色一變,不解地看著古芊敏,只見她仍是一本正經。
黎振南和夏笙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只見黎振南一頭霧水,夏笙倒是看得很高興。
播了五分鐘,仍然是青蛙在耍寶,夏承遠再也忍不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
佟靖對著古芊敏大吼,「你到底在幹什麼?快放帶子!」
她聳肩,「只有這卷帶子啊。」
「快停掉!」
「不要關啦,我還要看。」這當然是夏笙。
機器停掉後,夏承遠瞪著佟靖。「你在搞什麼鬼?」
古芊敏娉婷地走到佟靖身邊,正經的說;「這是日本現在最流行的動畫,副總裁的意思是認為,公司應該多吸收流行文化,打進青少年市場。」
夏笙興高采烈地說:「好啊,我贊成!你那卷帶子借我回家看好不好?」
想也知道不會有人理她。
「那你剛剛說夏笙是女人是什麼意思?」夏承遠追問。
古芊敏咯咯一笑,「哎呀,那當然是開玩笑的。」
「你……」佟靖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
夏承遠怒喝,「佟靖,你給我解釋清楚!」
在一片肅殺中,夏笙站了起來。「爺爺,您待會再跟副總裁慢慢討論吧,因為我是真的有大事要宣佈,」她頓了頓,又說:「延宕已久的綠茵湖開發案,現在已經有了進展,地主羅煌健終於同意賣地了。」
「真的?」夏承遠又驚又喜。
「嗯,這全是黎律師的功勞。黎律師,請你上台為大家說明一下吧。」
當黎振南在眾人的掌聲中走上發言台的同時,佟靖也悄悄地溜了出去。
走出會議室,只見古芊敏正笑吟吟地站在窗邊看風景,他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扭住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背叛我?」
她不慌不忙地說:「別急別急,這說來話長。話說昨天晚上,當我拿到你的尾款,坐在我房間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時,忽然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空虛,我自己也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然後一位正義女俠衝進我房間,對著我大吼大叫……」
「你在說什麼夢話!」
「聽我說完。那位女俠罵我不該用卑鄙手段對付她的好朋友,我說我拿了一億,當然要把事情做好,她就說『你居然為了區區一億出賣你的靈魂?』就在那一刻,我當場大徹大悟,終於明白我心中的空虛是從何而來,我發現我犯了大錯……」
佟靖冷笑,「可別跟我說你從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鬼才相信!」
「我當然要痛改前非啦!你佟靖的身價至少百億,我居然只跟你要一億,這真是天大的錯誤啊!」
他氣得臉色發青,「你……你耍我啊!」
「我可是很認真的。」古芊敏的笑容看起來很刺眼,「與其被你買斷,我何不自己留著帶子,看你跟夏笙誰出的價高呢?而且這樣也比較好玩,你說是不是?」
佟靖真恨不得當場掐死她。他恨恨地瞪著她許久,丟下一句話,「你給我等著瞧!」便轉身離去。
古芊敏揉著被抓痛的手,臉上充滿笑意。啊,別人的痛苦果然就是她的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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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風波終於有驚無險地度過,但是柳菁菁還是不放心,便約黎振南當天傍晚到家中小聚,並且當面跟他把話說明白。
「振南,你這次幫了大忙,我很感謝你,但是這不能彌補你之前帶來的麻煩,我絕對不會答應你跟夏笙在一起,你快點死心吧。」
夏笙和黎振南互望一眼,然後夏笙開口了。
「媽,我也有事要告訴您。第一,我跟振南已經發生關係了,不管您同不同意,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第二,我決定把佟帆找回來,將總裁的位置讓給他。」
柳菁菁這下真不曉得哪件事比較讓人抓狂。她跳起大叫,「你說什麼?你們已經發生關係了?你、你還要讓位給那個野種?」
「他不是野種,他是我哥哥。」夏笙認真的說:「你們上一代的恩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家的財產本來就應該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