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她叫什麼都跟他愛她的心無關,如同玫瑰若不叫玫瑰,還是依然芬芳。
「你喜歡搶東西嗎?」哎,瞧她說什麼傻話,他又不是土匪出身。
韓觀惡倒是認真的回答,「看情形。」
「看情形?」什麼意思?
「若是我非要不可的『人』,那麼我會使盡一切手段將她搶過來。」譬如——她。
「萬一是兄弟的妻子呢?」她居然怕聽答案,想用雙手捂耳。
「搶。」沒有二話。
他的話讓她莫名的感到一絲恐懼。
是害怕,也是憂心,他的表情太嚴肅,看得她好不慌亂,大嫂和小叔之間怎能有不正常的情愫產生,那會是多大的醜聞呀!兩家人都承受不住。
而她更怕的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想走向他的心,明知是錯誤的抉擇,卻讓人有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衝動。
而她不想當那個令父母傷心的罪人,遠離他將是唯一的選擇。
「小蘋果,你注定要成為我的,別想逃離我。」他宣誓般的道,不可一世、不容置喙。
這不是他第一次叫這個他為她取的專屬暱稱,可到現在謝晚娘才慢半拍的想起來,「等一下,你叫我小蘋果……啊,對了,你是我的第一個讀者!」
「第一個讀者?」
接著,她突然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的邪一種,而是最叫人心疼的方式,無聲的滑下兩行淚水。
這一下,他也慌了,心裡比誰都著急的軟了語氣,又是自責又是懊惱自己逼得她太急,沒考慮到她的心情。
「別哭了,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看到她的淚,滴滴熨燙著他的心。
「嗚……你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有著溫柔字跡的人,嗚……這些年來,我都是靠著他的鼓勵一直一直住記者這條路努力著的呀,你怎麼會是他……」
「小蘋果……」
「在我的想像中,他是一個太好人,就像個慈祥的老伯伯,才不會像你這樣只會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而是……」表達自己堅定十多年的心意。
「你們都喜歡欺負我,星兒是這樣,你也一樣,以為我好說話就不斷地欺凌我,要求東要求西的讓我為難,嗚……」
「我沒那個意思,你是我最疼愛的小蘋果,我哪捨得欺負你。」一定是她口中的星兒給了她氣受,她才遷怒到他身上。不想成為她抱怨的對象,韓觀惡找了個代罪羔羊來轉移愧疚。
拇指想揩去她臉上的淚痕,但一碰觸到她軟嫩的頰,他忍受不住誘惑的輕輕捏了捏。
「你看你看,又在捏我的臉了,對我最壞的人就是你,你還勾引我,讓我變成壞女人受萬人唾棄。」
原來是這回事!韓觀惡為之失笑,低頭愛憐的在方才捏過的地方輕吻。「我只是單純的喜愛你,算不上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你不能喜歡我。」謝晚娘指著他大喊,忽生心酸地抽紅了鼻頭。「我也不能喜歡你。」
「誰說的。」沒人能阻止他要她的決心。
「大家都這麼說。」沒人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他有點哭笑不得。「好,從現在起我什麼也不說,你就當我是個不太熟的朋友。」
以退為進。
「不太熟的朋友?」好奇怪喔!她為什麼會覺得心口悶悶的?
「對,不熟。」只要她不哭,他什麼都依她。
美人多嬌,叫天下英雄盡折腰,他沒自己想像中的果決,敗在她如珠的淚滴下。
「怎樣叫不熟?」她一點也不想把他當陌生人看待。
「你好,言小姐,我姓韓,韓觀惡,很高興認識你,我們可以做個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嗎?」
「嘎?!」
望著他伸出的右手,謝晚娘頓時僵化成木人,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 *** ***
這叫做朋友?
為什麼她有種被騙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困惑,好像走入一座沒有出口的迷宮,四處碰壁毫無離開的機會,唯一的出處是她進來的那一條路。
可是多轉幾個彎,她也迷失了方向,分不清東南西北,盲目的往前走,以為下一個彎口便是希望,讓她不再重走冤枉路。
星兒也說她被男人騙了,哪有朋友包吃包玩還買一堆東西送她,擔心她身處危地硬要她搬家,讓她不得不告別住了三個月的破舊屋子。
說實在的,她還滿懷念一板一釘釘成的木板床,雖然簡陋但是她第一次親手做的東西,感覺還挺有成就感的。
「我有……問題……」謝晚娘盡量要自己忽略手中傳來的溫度,他的大掌緊握著她的,在這熙來攘住的大街,引起不少人側目。
「嗯?」韓觀惡聞聲微轉過頭看著她,眉頭一挑等著她發問。
「朋友……有這樣的嗎?」
她空著的另一隻手指著兩人緊纏的兩隻手。
「喔,有呀,你沒聽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我們當朋友是一輩子的事,當然要友愛到老,這是友情的表現。」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是嗎?那麼大樹下,和風徐徐,她整個嬌小的身軀讓他擁在寬厚的懷中懶懶的看著書報,這叫做朋友嗎?
「所謂『恫瘝在抱』,關懷群眾的疾苦能感同身受,就像我們這樣。」
是嗎?這句成語是這樣用的嗎?那她是「恫瘝」嘍?意思是病痛。
氣悶的謝晚娘鼓著紅潤的雙頰,半推半就地窩回他懷裡,沒多久後昏沉沉的打起瞌睡,小小的頭顱蹭了蹭他,找個舒服的位置熟睡了,口水流了他滿衣襟也不知。
牽來牽去、抱來抱去這些都算了,當她想太多,但是當她醒來發現自己和他嘴對嘴,他的舌頭霸道的侵略她的「領土」,把她吻得暈頭轉向的又要怎麼說?
「國際禮儀。」
簡簡單單、俐俐落落地丟下這四個字解釋,她楞在當場一張嘴半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不愧是當外交官的料,口才一流,指皂為白的本事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