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說你醜,我定是第一個不饒他。」韓習雨佯怒的一瞪眼,笑擰她秀頰。
她一個輕偎,瞠目一嗔,「那你怎麼好久沒來找我,又瞧上哪個女人了?」
「吃味啦?我的小露露,女人都愛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常常感慨上天的不公平,為什麼把世間的美好都給了我一人。」他也為此困擾不已。
「死相,你這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真要怨你會先把自己氣死。」被騙也甘心,誰叫她是女人呢!
「別氣別氣,我先香一個……」他作勢要一吻,一聲冷哼讓他分神的側過頭。「咦,這人蹲在門後做什麼?」
上官星兒的頭髮不長,再加上為了便利做事而穿上長衫長褲,猛一瞧會以為是個男孩子。
「我也不知道耶!」阮星露同樣一頭霧水的搖搖頭,未有扶持的動作。「星兒,你在捉螞蟻嗎?」
「我捉螞蟻……」哼!哼!哼!她還敢說。「是誰突然把門一甩,讓它甩上我的臉。」捂著鼻子,鼻音甚重的上官星兒痛得眼眶都紅了。
「不是我。」她離她很遠,而且力氣很小。
「就是有人目盲心也盲,從頭爛到腳,再從腳底板爛到腸胃五臟,由裡而外爛透了,才會看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後頭。」而她是被推的。
兇手之二,亦即加害人阮星露,她的僱主。
「哇!伶牙俐齒,叫我長了見識,罵人語句句經典,你……咦,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好面熟。
「老套的搭訕手法,過時了。」風流鬼的本事也不過爾爾。
韓習雨越看越覺得眼熟。「你仔細想一想,我們肯定見過面。」
「為什麼不是你想,我又不認識你,別莫名其妙學肉片的裝熟,那很遜呀!」烤肉最怕之一。
「學肉片?遜?」這女孩講話真有趣,「你哪裡人?」
「中國人。」
「姓什麼?」
「中國姓。」
「名字呢?」他不死心的追問。
上官星兒沒好氣的一哼。「我想你耳朵也出問題了,剛才星露姊叫我什麼你沒聽見嗎?」
「星兒,她叫星兒。」
不待韓習雨詢問,他一個眼神剛瞟過去,阮星露就像訓練有素的妃子,連忙說出她的名字。
「原來是星兒呀!還挺好聽,就這頭髮短了些……」等等,他想起了什麼。
一道模糊的影像忽閃過眼前,他卻沒能及時捉住。
「別灌米湯了,我的名字好不好聽不干你的事,你這只兩隻腳的畜生能不能不要擋路。」她還有事要忙。
她把對韓觀惡的不滿和忿懟,全記在韓家人頭上,這行為有種專有名詞叫「遷怒」。
在上官星兒心中,她早認定既然已有婚約在身,那麼韓家長子必定是前世的宿世良緣,只有他才是真命天子,其他串場的張三李四是閒雜人等,都該滾遠點。
而她自作聰明地認為月老要她來這一世的原因,就是要掃除前世身邊的障礙物,讓她順順利利地完成今生姻緣,不讓「惡人」破壞。
所以她最想斬草除根的對象便是韓三少爺,最好讓他永不超生。
「古怪了,你似乎對我頗有意見,我曾經拋棄過你嗎?」
「二少爺,腳長的人不要站在腿短的人身邊,那會讓腿短的人看起來腿更短。」
「啊!是繞口令,我也會,山前有個陳粗腿,山後有個陳腿粗,兩人山前來比腿,不知是陳粗腿腿粗,還是陳腿粗腿粗。」怎樣,不賴吧!
白癡,誰跟你比繞口令。「星露姊,你上台表演的時間快到了。」
「哎!還真的有點遲了,我得趕緊上妝,二少,待會可別給我溜了,下台之後我要你陪我。」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露臉。
「好,陪你,小露露一句話比天塌下來還重要,我全依了你。」唉!太有女人緣也是件痛苦的事,叫人淚盈滿眶。
「油嘴滑舌。」恬不知恥。
輕飄飄地落下一句,為之失笑的韓習雨睇凝忙碌的背影。
這個叫星兒的女孩挺可愛的,居然不被他的外表所惑,還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彷彿他是令人厭惡的蛇蟲,倒是勾起他的興趣。
如果她的頭髮再長些,及肩,也別有一番風情,倏地,他眼一瞇,毫無預警地上前一扯,似在證實什麼地率性而為,不給人逃開的機會。
「哎呀!你幹什麼,想拉下我的頭皮呀!」噢!該死的韓家人。
抱著後腦勺大叫的上官星兒往後一跳,用著防備和戒慎的忿恨眼光用力一瞪。
「真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又懷疑自己想錯了。
「什麼真的、假的,你先是差點毀了我線條優美的鼻頭,然後又傷害我烏黑如墨的秀髮,下一刻是不是想毀我容?」她要離他一萬八千里遠,免得再度受害。
「線條優美的……」他差點笑出聲,忍俊不已的望向她紅通通的鼻子。
「別否認,你們姓韓的都不是好人……不對,只有一個好人,其他人壞得沒心沒肺、與蛆同輩。」唯一的例外是前世未來的老公。
「沒那麼慘吧!我長得應該還算順眼。」他很想問她,「一個」好人指的是誰。
「滾開啦!你站在這邊星露姊怎麼上台?」
被她大聲一吼,摸摸鼻子的韓習雨識相的退到一旁,做出讓路的動作,讓頭戴羽冠,身著華麗舞台裝的阮星露順利上台。
掌聲一起,他回過頭想再調侃無禮的小助理,卻見她抱著一堆換下的衣服住道具間走去,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聽見台上傳來的歌聲,他頭一低走向台前,找了一處較隱密的角落,靜靜地觀賞一場賣力的演出。
*** *** ***
「咦,那不是三哥嗎?他怎麼也來聽歌。」
順著母親的請托,百忙之中的韓習風抽空帶幼妹出門見識場面,順便一圓她的心願,聽她最喜愛的歌手阮星露唱歌。
再過幾天就滿二十歲的韓習月有張甜甜的笑臉,眉兒彎彎似柳條,皮膚很白,像早春的細雪,細緻得彷彿輕輕一碰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