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啦!大哥最疼我了,誰會說你不是,我……咦,那不是二哥嗎?他在幹什麼?」好奇怪喔!好像在拉什麼東西。
或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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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星兒,你怎麼又換了一套衣服?動作真快呀!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韓習雨伸手攔住一名女孩。
「我不是星兒,你認錯人了。」要命,走到哪裡都會碰到韓家人,簡直是陰魂不散。
左遮右掩的謝晚娘拿著皮包擋臉,不讓人瞧清楚她的模樣。
自從報紙上多了一則尋人啟事後,她的日子就過得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人家認出她就是報上待尋的人兒,一百個大洋就把她賣了。
所幸社裡的同事都非常支持自家的報刊,向心力十足的不看其他報紙,不然他們一定知道她是誰,並利用自己的報紙大書特書,把她擺在頭版當嚎頭。
「我不可能認錯,剛才在小露露的休息室內,我還不小心傷了你的鼻子……呃,你抹了什麼靈藥,好得這麼快?」太神奇了,紅腫的部位竟然全消了,好像不曾受過重創似。
「我的鼻子沒受傷,你真的看錯了,我沒有抹任何靈藥。」阮星露的訪問她已經拖到不能再拖,雌威大發的總編要她限時完成,否則就等著領箱子走人了。
「別裝了,星兒,我知道你討厭我,因為我所不曉得的理由,可是裝做不認識我就太可恨了,我還是你老闆的好朋友,多少給點面子吧!」他還沒被女人嫌棄過,她是第一人。
「我說過了,我不是星兒,而且我認識你,韓二少。」她只是不想和韓家人有過多的接觸。「告辭……不,再見。」別再纏她了。
謝晚娘低著頭想由他身側經過,殊不知才跨出一步,腦後綁成束的髮絲忽地讓人往後一扯,頓時發散披肩。
「啊!這也是真的?」不會吧!短髮長髮都是她,她會變戲法不成?
「什麼真的?」痛呀!扯得她頭皮好疼。
「頭髮。」不敢相信的他怔怔地看著烏黑的長髮,「可是你明明是短髮……等等,我見過你,你是民華日報的言春森小姐是吧?!」他想起來了,就是她。
「……沒錯,我是言春森。」她發了好一會呆,才驀然回神一應。
「我家老三沒來嗎?」他四下眺望,想看出什麼,但閃爍的燈光下只看到攢動的人頭。
「我不知道,我們又沒有約好一起來。」已經習慣這些天兩人黏得形影不離,今天落單一人,她心頭還是有些無法忽略的酸澀。
「咦?你們不是一對的嗎?怎麼各走各的路,一點也不像熱戀中的情侶。」真是越看越像,她和星兒根本是共用一張臉嘛!
韓習雨湊近一瞧她的臉,嘖嘖稱奇的用食指戳來戳去,看能不能戳落人皮面具,這功力太神乎其技了,巧奪天工。
「什麼……咳咳……你、你不要胡說……咳……我們才不是那一回事,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嗆到的謝晚娘拚命搖頭,惶恐得想挖個洞一鑽。怎麼連不相干的人都會覺得他們在戀愛呢?
「你說不是,可我們老三不見得沒那個意思,我很少看他和女人走得很近喔!」更遑論是為她拭嘴擦手,服侍得無微不至。
「『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想和你當普通朋友的意思。」
「對對,他的確說過不想和我當朋友,原來是不想當普通明友……那他……」她頓下話,有種又悲又喜的感覺不斷在心內翻攪。
「他喜歡你。」假借朋友之名、行追求之實。「不過這樣也好,我還真怕他實現小時候的誓言,導致兄弟反目。」
「小時候的誓言?」什麼事嚴重到這種地步?
韓習風笑著拉拉她的發,「觀惡曾大言不慚地說要搶走大哥的老婆,說什麼大哥的未婚妻是他的,這一生一世都得跟定他。」
他說得正在興頭上,沒發覺聞言的謝晚娘臉色忽地轉白,身子微晃了一下,必須扶著一旁的柱子才不致腳軟無力的住下滑。
「現在我放心了,你的出現就等於打破他立下的誓,以後我可以高枕無憂了,不用擔心手足相殘的人倫大悲劇會在家裡發生。」仔細一瞧,她比星兒瘦了一點,眼神少了凶光。
「你放心得太早了……」她都快哭了。
「咦?你說什麼,你想吃棗?」這季節不產棗吧!
她呵呵地乾笑,心裡非常不安。
「對了,你有沒有叫星兒的孿生姊妹?你們長得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都是美人胚子。」叫人想多看兩眼。
「謝謝讚美,我是獨生女,沒有……」姊妹。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背後伸出一隻巨掌打掉韓習雨撫著她頭髮的手,並順勢住她纖腰一放,一副此女為我所有的模樣,向眾人宣示這副嬌軀的主人是他。
第七章
「小蘋果,你又不乖了,到處勾引男人。」
離她遠一點,二哥,別把天下的花兒全采盡。
我?!
冤枉呀!韓青天,我對她可沒非份之想,純粹欣賞而已。
裝出無辜表情的韓習雨揉揉發疼手背,眼一眨,取笑韓觀惡佔有慾過盛的小人之心,他是風流而非下流,別把他想得太壞。
「我哪有勾引男人,他是你二哥你又不是不認識他,我是來採訪阮星露才碰上他。」她也不想和韓家人碰上面。
「上海的夜晚對落單的女子而言太過危險了,下一次有工作上的需要務必要通知我。」夜是一切罪惡的掩護色,多少女人因此失足,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地獄。
「我怎麼知道你想不想見到我,是你自己說的,不想跟我當朋友了。」謝晚娘口氣不自覺流露出委屈地說,「而且你今天也沒來找我。」
以往都是他主動來找她,噓寒問暖、包玩包吃的照顧著她,不知不覺中她早對他生了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