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非常嚴重?那我就……告訴小魚,讓你住院吧!」小柳一反平日的溫文,嘻皮笑臉的說。
「你敢!」溫桓掀開被子,作勢要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
「好吧,我承認我不敢。」小柳連忙假裝害怕。
「嗯哼!」溫桓虛軟地倒回枕上,一鬆懈下來後,他竟連拉回被子蓋在身上的力氣都沒有。
「呵,都……了,魚仍不肯被你撈上岸?老溫你還真是遜!」小柳轉身打開醫藥箱,取出針筒做注射的準備。
溫桓想反駁,卻臨時找不到有力的說法。
小柳準備妥當,替溫桓捲起袖子,拿起酒精棉球往他手臂上擦拭。
「……打針?」溫桓有氣無力地問。他想,真是好漢最怕病來磨!
「咦?你怕?」小柳停住動作,興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他閉上眼憋住氣,不肯回答,希望小柳的工作快點結束。
小柳笑得和藹可親,「我去叫小魚來當觀眾,嗯……只是注射嘛,打在臀部上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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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離去前的話雖然讓許子臾有幾分懷疑,但溫桓可憐兮兮的表情,以及不時咳個不停的痛苦模樣,使得她說不出拒絕慍桓要求她住下的話。
當她說她仍必須回住處一趟時,溫桓又激烈的咳嗽起來。
許子臾側坐在床沿,拍撫著他的背,解釋道:「我只是回去收拾一些盥洗用具和換洗衣物,」她的眼神莫測高深,好似看出些什麼,卻沒說出來。「很快就回來了。」
「不用了……咳……我已經打電話叫曉陽替你帶來……咳咳……她應該馬上就會到……咳……」
不管是真咳假咳,胡亂咳了一陣,喉嚨發炎的情況只會更加嚴重,溫桓此時已幾近語不成聲。
許子臾沒問他是何時打的電話,也沒問他曉陽是誰,「你別說話,我去倒杯溫開水給你。」接著便離開房間。
糟糕,剛剛的話好像有些不合邏輯。溫桓看著許子臾的背影,還記得咳個兩聲以示他病患的身份。
昨晚她睡了之後,他便打電話請曉陽替她準備衣物、用具,那時候他還未出現明顯的感冒症狀。他方才說的話,似乎已洩漏出他早有預謀,想騙她留下。
溫桓舉起手掌抹抹臉,低聲笑了,「呵,管她有沒有發現,反正我在她面前本來就是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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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陽一進門,就在許子臾身旁繞了一圈,眼睛片刻不離她身上地打量著。
然後她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提袋,朝許子臾突兀地說:「不介意讓我摸摸你吧?」
許子臾先是一愣,才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曉陽邊對許子臾上下其手邊嘀咕,「哎呀,桓哥那個笨蛋,還說他絕不會說錯尺寸,哼!明明差了十萬八千里。」害她還以為桓哥意中人的身材怎麼那麼……與眾不同。
對許子臾的尺寸有了底之後她才停手,「嗨,小魚,我是曉陽,桓哥的堂妹。他請我替你送些日用品和衣服來……但他尺寸給錯了,這些你先將就著穿,我會再送來的。」
「你好,」許子臾微微一笑,「麻煩你了,謝謝。」她並不意外曉陽也叫她小魚,因為溫桓的朋友都這麼叫她。
「咦?」曉陽忽然疑惑地瞇起眼,說:「小魚,我好像聽過你的聲音喔!」她想了想,在腦海中搜尋到那份記憶,「我們說過話對不對?」
「你這麼說,的確好像有。」其實許子臾已經想起她們什麼時候說過話了。她心中一個像被大石壓迫的角落,頓時感到如釋重負。
「就是有一天晚上……」曉陽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看到許子臾點頭表示她也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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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哥,真有你的!」
曉陽在離去前推開溫桓臥房的門,對他豎起大拇指比出一個「贊」的手勢。她可是對許子臾的廬山真面目好奇許久了呢!
「好說。」溫桓雙臂枕在頭下,咧嘴笑得開心。
「可是……我到你這裡借住的那個晚上,可能曾經讓小魚產生了誤解喔,雖然現在應該沒事了,但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誤解?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提?溫桓向曉陽點點頭表示瞭解了,「嗯,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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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過曉陽送來的衣物,許子臾不禁苦笑。上衣尺碼大她的兩號,褲子尺碼小她的兩號。
上衣或許還能將就地穿,但……她拿起一條和小學生穿的差不多大小的內褲,笑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見溫桓尚未睡醒,她在進浴室前,悄悄走向溫桓的衣櫃。
待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他仍睡著,於是走到床沿看看他的情況。
其實他此刻已經醒了,感覺到許子臾的手掌放在他額上探測溫度,他並沒有睜開眼,可是開門見山地問:「之前為什麼一直不回我電話?」
許子臾被他突然出聲以及突來的問題嚇了一跳,「呃……我……」
他睜開眼看著她,注意到她不自在的臉色。
許子臾的誠實困擾著她,她無法對他說謊,所以只好老實回答,「我……只是鬧彆扭。」
鬧彆扭?這倒新鮮。「曉陽告訴我,你之前對我好像有些誤解。」
「現在已經沒有了。」許子臾微微泛出笑意,臉上的神情很是輕鬆。
「怎麼不直接找我問明白?」他等待她的解釋。
許子臾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開始說:「一來那陣子你很忙,我不想打擾你,二來是我那時心情很亂,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問出口。」
溫桓起身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他身邊。「你對我存有誤解,但還是願意與我……」他的心情很複雜。
她的語氣淡淡的,「我告訴自己,事情不一定真是我想的那樣,我不能預設立場定你的罪,否決你對我說過愛我的話。」
他愛死了她的明理和不衝動!
「那陣子,上一刻我能十分冷靜的看待任何事,下一刻我就毫無理由的心情低落。我知道我那樣很神經質,但我就是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