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宿命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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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逃吧!

  還來得及,那女孩似乎並不固定在這裡工作,也就是說,他仍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慣常出沒的地點,他只要立刻駕車離開,不去招惹她,沒有管道得知她的資料,明日以後,她就會自他記憶中飄散無蹤。

  溫桓扭動插在啟動開關上的車鑰匙,油門一踩,離開現場。

  鎊抬霖

  「還好,腳踏車還在!」

  結束打工後許子臾搭乘公車返家,特意在離家的前兩站下車,然後緩緩地步行到白天發生意外的花店前,對於自己破舊的腳踏車還在原地感到欣喜不已。

  她先是看看腳踏車歪斜的車頭,以及垂掛在地的車鏈,然後抬頭張望附近是否有腳踏車行,確認目標後,她從布背包裡摸出水瓶和止痛藥。

  「那個人好奇怪,」許子臾含了一口水,將藥丸丟進嘴裡順水嚥下,「為什麼看到我,就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呢?」溫桓的行徑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許子臾推著腳踏車前進幾步,測試自己對疼痛的耐受程度,繼續喃喃自語,「害怕的人應該是我吧?」她認為自己是欠人債務的人,而溫桓又一臉兇惡,若是高頭大馬的他發起狠來向她逼債,膽戰心驚的應該是她才對。

  回頭望了一眼還在營業的花店,她遺憾地歎了口氣,「時間還早,不能偷……呃,撿花。」

  花店騎樓角落有幾束狀態不佳的花堆在一邊,若是她上前向老闆詢問,老闆一定說隨便賣就好,可是她並不想花錢買啊,她是想等花店打烊,才偷偷拿走老闆棄置的花回家……

  「啊,對了,中午忘了把溫先生掉在地上的花統統撿起來,那些玫瑰枝長蕾大,一定很貴,哎呀!真是可惜。」許子臾懊惱極了。

  突然,她停下推動腳踏車的腳步,低頭在布背包裡一陣摸索,拿出一條沾滿乾涸血跡的男用手帕,「手帕也忘了還他……」溫桓的面貌在她腦子裡浮現,她發覺自己其實挺欣賞他那種長相的。

  她扁嘴想,他應該是不會想要了,嘻,賺到一條質料頗佳的手帕。

  她好笑地又想,還好他們不是生長在古時候,不然哪,又是救命之恩,又是遺留巾帕的,豈由得她不以身相許?

  夜風涼爽,許子臾沿著街邊緩步行進,老舊的腳踏車無處不嘎啦嘎啦地作響,走到街與街的交界,腳踏車行清楚的招牌顯示它已在不遠處。

  她體內的止痛藥開始發揮它的效果,讓不再疼痛的她心情益發愉悅起來。

  她決定了。

  修好腳踏車後,騎上車拐幾條街,就能看見葳妮和伊雯工作的啤酒PUB,偶爾探探她們的班,或許請她們偷渡點小菜讓她填填肚子,打發一餐好抵銷修腳踏車的費用也不錯。

  翁翁耪

  「砰」的一聲,好像炸彈爆炸一樣。

  溫桓先將杯墊壓住杯口,然後往桌上一撞,趁TequilaBomb氣泡上升時一飲而盡。

  這是男人本色。

  回到住處後,他坐坐站站、走走停停,怎麼也定不下心來,適巧林雋與小柳來電,再度吆喝他到一間啤酒PUB聊聊,他思索片刻,覺得也好,所以此時的他已身處喧嚷的環境中。

  他環顧左右,認為這類人聲嘈雜的公眾場所,不該是那個呆女孩會出現的地點,所以他感到安全。

  啤酒PUB似乎天天有人慶生,鄰桌一夥人大聲唱歌,大口喝酒,可是溫桓的心反而得到寧靜。

  林雋左手夾著煙,右手執杯,眼睛盯著熱褲短得露出半圓臀部的女服務生,嘴裡朝溫桓問道:「喂,老溫,瞎眼的人都看得出你對那個小妹妹有點意思,你發什麼神經,龜毛得像有人逼你吃帶狂牛症病菌的牛小排似的。」

  「你是有點反常。」小柳拿著一瓣翠綠豆莢,將毛豆咬進嘴裡嚼著,視線與林雋的落在同一個焦點上。他不善飲酒,通常也不飲酒,所以總是在酒聚後負責將其他人安全送回家門。

  溫桓不願回應,任他們的話在心底發酵。

  「八百年前就不是童子雞了,還裝清純?你那個蠢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好笑,哈哈哈!」林雋挾著酒意笑得張狂。

  小柳默默嚼著毛豆,心裡開始讀秒,料想林雋英挺的鼻子恐怕就要流血。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二十秒?三……三十秒!

  不對勁!

  小柳透過鏡片,眼睛瞪得老大地看向溫桓。

  老溫臉……臉紅了?

  「咳咳……」小柳嚇得喉嚨裡的毛豆嗆進他的氣管,咳得他拍胸頓足。不過,被食物嗆到的驚慌遠遠不及他眼睛所看到的。

  「老溫你別嚇我!」林雋也瞧見溫桓的不對勁,吃驚的張大嘴,原本叼在嘴上的煙往下掉,「啊,我的亞曼尼!」他的當季新款休閒褲瞬時多了個焦印。

  溫桓歎了口氣,更是把林雋和小柳嚇壞了。

  「都已是經探測到火星存在大氣層的年代,老溫你……你……」林雋嚇得不輕,一句話結巴半天還說不齊全,「你……還來……一見鍾情……這一套?」

  溫桓搶過他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個小妹妹頂多算是清秀可愛,她也……也不是長得多貌如天仙,前也不特別凸,後也不特別翹……」小柳斟酌著字眼,「暫且撇開外貌不談,老溫,你甚至也沒和她說過幾句話吧?」

  桌面上已無任何含酒精成分的飲料,溫桓只好開始啃起毛豆,依舊不發一語。

  小柳和林雋相視一眼,臉上俱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因為他的表現證明了他們所言非虛。

  「你有什麼打算?」已被嚇掉大半酒意的林雋乾脆直問。

  「沒有打算。」溫桓終於開口。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吧。」小柳的好奇心也被挑得老高。

  溫桓掃了兩人一眼,頓了頓才回答,「就是沒有任何打算的意思。」

  他這時的心情說不清是極好或是極差,但若在平時,他一定會以一句「少囉嗦」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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