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行廣的辦事效率簡直可以用神速來形容。兩天不到便將關於黃昏的資料交給他,頗有份量的一迭,看來可以追溯到呱呱墜地時。
不過任行廣在交給他時,若有所思的丟下了一句話:她的資料很難取得,你一定猜不到,某些竟是機密。
機密?什麼樣的人才有機密的過往。
資料從現在往回追,不出所料,封氏首席總裁秘書的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雖然才幹出眾,能力卓絕。但她一直到大學畢業前,行事都比較低調。直到出國念碩士,才顯現出過人的能力,一路輝煌。
楮真溪一頁一頁認真的看著,雖然心裡早有底,不過白紙黑字這樣清清楚楚的羅列,還是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突然眼前一亮,發現一行頗有趣的內容。她從六歲起便習武至今,是名武學高手,但從未參加任何比賽或資格賽。
練武嗎?呵,他最不在行的事情。看不出這麼漂亮的她,還是個練家子。
楮真溪眼含笑意繼續往下翻閱,突然,「夏紫玦」三個字閃入他的眼簾,那種微弱的相識感,卻強烈的衝擊了他的某條腦神經,他的手指不由得抖了一下。
夏紫玦,為什麼他會有眼熟的感覺,腦中有什麼記憶是和她相關的?
楮真溪更為專注的看著資料上的每一個字,臉上逐漸浮現出多樣細微的表情,有驚訝、有領悟、有疑惑,還有淡淡的喜悅。
直到看完最後一頁最後一個字,他心裡像泛起一陣浪潮,很是震撼。
將資料合上,手指搭在表面輕敲,片刻後,只見他微垂下頭,低眉斂眼,卻很愉悅地笑開。
笑容逐漸擴大,似乎異常高興,因某種認知而開心起來。
呵……他忍不住笑出聲,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關心他,那樣在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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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楮真溪的電話,黃昏滿吃驚的,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約她。
按照他說的地址,她駕車來到一座大宅子前,宅子的建造格局竟和她家有幾分相似。
這就是傳聞中特立獨行,讓黑白兩道都敬佩的「楮家別院」嗎?
黃昏一身俐落的套裝,逕自走向大門。門彷彿被誰刻意推開,此刻正大大的敞著。
沒有人招呼,沒有人阻攔,她不由得哼笑一聲,原來楮家別院這麼好進。
走進去她才發現院落很大,很快地她便明白為什麼沒有人招呼了──院中央正聚集了一群人,分庭抗禮站著。
其中一邊,為首的是一名相貌斯文,眼神卻囂張跋扈的男人,面色十分不善,口氣不敬咄咄逼人。
另一邊,楮少爺被僕人圍在中央,氣定神閒地坐在輪椅上笑望對方。但很明顯地,楮家的人在保護他,生怕他受到傷害。
細聽了他們的對話後,黃昏不由得挑眉,難不成她第一次來,就讓她見識到楮家別院的內部鬥爭?
她沒有再上前,只是站在一邊看著。
那個囂張的男人好像叫魯豪,看樣子應該是楮家別院頗有份量的人物。不知道楮少爺做了什麼事,讓他上門挑釁。
「想跟我鬥,你這小子還不夠格!你就守著這宅子好好過日子,斷了腿就學乖點兒,別對老子指手畫腳的!」
粗魯難聽的話語傳進她的耳中,讓她原本還算愉快的心情一沉,目光冷颼颼地射過去。
斷腿……這兩個字刺激了她,她恐怕比楮真溪本人更忌諱有人拿這個來藉題發揮嘲諷他,她不能容忍。
雖然楮真溪看上去若無其事,微笑著彷彿無傷大雅,但他坐在輪椅上,面對別人的咄咄逼人,他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只能沉住氣,不怒不惱。
然而對方卻步步進逼,得寸進尺。被想保護他的人藏在身後,他心裡一定非常不痛快吧?
如果腿沒有斷,他健康如常人,便可以隨心所欲解決掉眼前討厭的人,如果當初不是她,他就不會……
黃昏覺察自己太過於專注,不由得收斂心緒,她對楮真溪的在意,已經超過了自己所預料的程度。
她向來不在意別人,除了楮真溪,他對她的意義不同,即使她負所有人,也絕不能負他,這是她很久以前就告訴自己的。
不一會兒又傳來騷動,為首的囂張男人帶著他的人離開,經過她身邊時,瞄了她一眼,她沒有理睬,逕自向前走。
楮真溪見到她,笑著打招呼,沒有太意外的表情。
直到魯豪的人完全消失,他身邊的人也離開,他才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仰臉看著她。「很抱歉讓妳看到這種事情。」
黃昏撥了撥長髮,無所謂地說:「剛才那個人,也是楮家別院的人?」
他微垂首,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讓妳看笑話了。」
家醜不可外揚嗎?她沒有多問楮家別院的家務事。「那人這樣貶低你,你不生氣?」
「什麼?說我斷腿嗎?那是事實。」他淺笑。
黃昏猶豫了一下,才微皺著眉問:「你心裡難道都沒有怨恨過?或是怨恨什麼人?」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別開臉,心裡忐忑。
「沒有,怨恨又不能解決問題。」楮真溪的答案讓她揚高了眉,不意外他這樣說,但未免太通情達理了。
「因為我外出不方便,所以只好請妳過來一趟,今天約妳,其實是想確定一件事。」
他抬眼笑著對她說,黃昏突然間感到迷惑,他的修養已經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了嗎?無論如何都不會生氣?他臉上已經不會有另一種表情了?她實在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什麼事?」
楮真溪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東西,她不確定是什麼。但是他的目光,好像看穿了她什麼秘密,她竟感到一絲躁熱。
「黃昏……」他輕喃出她的名字,兩個字彷彿被他的唇撫摸過一樣,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