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亞茵多懂事。別再不知好歹了,你要知道,攀上歐豪集團可以為我們的企業帶來多大的幫助,我們家的聲望可藉此大大地提高。再說,傅豪年相貌堂堂,有多少女人排隊等他的青睞,你能嫁給他是天大的福氣!」她換個較和緩的口氣,拉過葉亞韻的手輕拍著道:「媽媽從沒對你要求些什麼,你能不能表現一次給媽看,當媽的乖女兒,乖乖地聽媽的話,讓媽以你為榮。」陳鳳仙軟硬兼施,她就不信說服不了這丫頭。這事可是關係著他們的名聲與地位,絕不能敗在這丫頭手上。
葉亞韻著實為難地抽回母親手中的手。以她為榮?她有什麼好引以為榮的?是以有傅豪年這個顯赫的女婿為榮吧!這可是事關她一生的幸福,她不能妥協。
「你……你就這麼不知好歹!」陳鳳仙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劣女!當初不該留下她的。若不是為了生這個劣女,她的子宮也不會受傷,也不會沒能幫葉家生個男丁。要是葉亞韻能像她姐姐一樣出眾,陳鳳仙也許會安慰些;可偏偏葉亞韻是一點企圖心都沒有,連這麼好的姻緣都往外推,叫她怎麼能不氣!
「有話好說嘛!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葉泰山歎了一口氣,真不曉得這兩人上輩子是不是仇人,否則怎麼會……唉!
葉亞韻摀住半邊臉,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好想告訴母親,並不是她不願意表現,而是葉亞茵容不下她啊!每當她得到一分的讚美,亞茵必定會給她十分的難堪,所以她不打扮、不參加宴會、表現平庸,將所有光茫都留給葉亞茵,只求能平淡地過自己的日子。
她想不到的是,原來平淡的日子也是種奢求。
「亞韻,爸媽這麼做都是為你好,這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好姻緣。就一個女人而言,你不可能得到更好的了。你要體會爸媽的一番苦心,乖乖地聽話,知不知道?」葉泰山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用再跟她多說了!亞韻,你該想想我們家能從這樁婚姻獲得多大的好處,一旦你成為傅豪年的妻子,憑著這層關係,我們葉家豈有不更上層樓的道理,這是你身為葉家人的責任。事情就這樣決定,你就好好地準備當新娘子,其它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陳鳳仙實際的說。
「知道了。」聽著母親的滔滔不絕,她沒有再開口說一句反對的話。
滿腔的怨懟無處可發。若是命運真的注定如此,她也只好接受,不然還能怎麼辦?
終於結束了嗎?葉亞韻看著不再開口的父母。「沒事了嗎?那我先回房。」
「等一下。」陳鳳仙的叫喚令葉亞韻停下了腳步。
「母親還有什麼事?」她轉身面對著母親。
「亞韻,你別給我耍花槍,葉家的名聲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是葉家的一份子,最好有這樣的認知。還有,你的婚紗已經運到了,明天我約了婚禮經紀人跟設計師幫你試禮服,司機會送你過去。」看她不同於先前的反應,陳鳳仙警告著。
「是。」她閉上雙眼,吞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轉身回房。
在他們眼中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只能依照他們的指令動作,毫無反抗的餘地,若不是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也不會有這一場家庭會議。趕鴨子上架可是他們的拿手絕活!葉亞韻忍不住在心裡嘲諷著。
財富、地位、聲望,這些無形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犧牲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將她嫁給一個陌生人?難道在他們的心中,她真的不及那些虛榮的東西嗎?這一刻她真的恨起自己的母親、恨起她的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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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高格調的夜店,昏暗的燈光、三五成群的夥伴,這裡沒有喧鬧的人群跟吵雜的搖頭音樂,隱約中你可以聽到ENIGMA的THE VOICE OF ENIGMA。流連在這的不會是毛頭小子,大多是一些才加完班還不想回家,結伴來放鬆一下的白領階級。
「嘿!你到底在搞什麼啊?」來人用力地往傅豪年的肩膀拍了一下。
不用回頭傅豪年也知道是誰,世上也只有杜奇峰會這麼無聊。
「照舊。」杜奇峰不吝嗇地給美艷的酒保一抹爽朗的微笑。
「就你一個?」傅豪年看他身後並無來人,轉回去繼績喝他的酒。
「照目前情況來說還有你我,一個月後,就剩我一個了。」看這人是什麼態度,有時他真的很想找傅豪年打一架。
見傅豪年自顧喝著酒,根本不理會他,杜奇峰並沒有放棄這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繼續追問著:「你玩真的啊?」。
「帖子都發了,難道還假得了?」傅豪年知道若不給杜奇峰一個答案,他是不會走人,他的纏功可是能讓聖人都發火的。
「我還以為這是遲來的愚人節玩笑。」杜奇峰聳著肩。朋友這麼多年,他不認為傅豪年是這麼容易被擺佈的人。
「我可沒你這麼無聊。」
愚人節的玩笑?虧杜奇峰想得出來。可惜,現在是五月,不然他也想當成玩笑一場。
「我這叫懂得生活,及時行樂。你當真這麼想不開?」杜奇峰偏著頭,上下打量坐在他身邊正品著酒的男人,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是個會自掘墳墓的人。但是,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就當是好了。上頭一定要我結婚才肯將權力放下來,那我就如他們的願。」不過就是一場商業聯姻,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嘖嘖嘖,這麼聽話,轉性啦?這一點都不像傅豪年的為人。」杜奇峰搖著頭嘖嘖稱奇,不信傅豪年這頭牛牽到北京會變成羊。
「既然早晚都要結,何不乾脆一點,順了他們的心意,我也落得孝子的美名,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他毫不遮掩嘴角輕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