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有說完!」
「求求你饒了我吧,今天是休假日耶。」
她實在不想連在公司外頭都看見他皺眉頭髮飆的樣子,她比較想看見他英俊迷人的笑容,或者是性感誘惑地勾著她的肩,嘴巴湊近她耳垂也不錯。
萬小花,慾海無邊,回頭是岸。
她努力甩掉越來越淫穢骯髒的念頭,大大做了幾個深呼吸。早晚,她一定要戒掉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對他流口水的習慣。
她一定要記得這個男人看她非常不順眼,所以她也不應該對他越看越順眼,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尊嚴和原則。
韓德森聽了她的話之後,先是怔愣了半晌,隨即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露出一絲像是愧疚的神色。
「你說得對,在公司之外,我的確不應該再要求你符合我的標準。」他揉了揉眉心,「對不起。」
她受寵若驚地看著他,「嘩。」
「怎麼?」他一怔。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跟我道歉耶!」嚴格來說,是聽到他第一次跟「人」道歉,她真是驚訝到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他沒有生氣,反而被她逗笑了。「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這麼糟糕。」
「還好啦,我給你的印象也不是太好。」她訕訕然地抓抓頭髮。
他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萬小花險些被他溫暖迷人的笑容電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天哪!他笑了,他笑了,他笑了。
她有跳上推車快樂狂跳踢踏舞的衝動,管他會不會摔得沒下巴。
「你出來買菜嗎?」他噙著笑問,眼神柔和了下少。
他忘了她也住附近,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同一間生鮮超市遇到。
「對啊、對啊。」她小腹像有一千隻蝴蝶撲撲飛舞,緊繃悸動著打了結,一時意亂情迷就衝口而出;「我很賢慧吧?哈哈哈。」
他這次居然笑出聲來了,聲音清朗又渾厚好聽得令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為之顫抖。
萬小花!你淫念纏身罪孽深重啊!
可是她興奮到顧不得這麼多了,想也不想就開口道:「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他的笑聲倏然停住,訝然地盯著她。
她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大膽邀請嚇到了,登時結結巴巴道;「呃,其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今天晚上沒事的話……人多一起吃飯好過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吃……」
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東西啊?萬小花懊惱地低咒。
人家哪會孤零零?搞不好每天晚上都有精彩的節目,一大票漂亮妹妹等著跟他共進燭光晚餐呢。
真是個蠢到極點的邀請。
「謝謝你,我覺得很榮幸,但是……」韓德森略微定了定神,本想拒絕,可是她臉上滿滿的著惱與尷尬實在太明顯了,他突然有些不忍。「我晚上有約,是和幾個歐洲來的經銷商,方秘書應該有跟你報告過這件事。」
萬小花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是想拒絕她……不對,他是拒絕她了,但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跟她吃晚飯,而是他沒辦法跟她吃晚飯。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微妙的差別令她心情驀地輕鬆飛揚了起來。
「對對對,我都忘記了。」她有些內疚地抓抓頭,「不好意思喔,因為公司的事害你連休假日都得陪客戶,實在太辛苦了。」
他微微一笑,「想跟我去嗎?」
「啥?」她嚇了一跳。
「我們會到鼎泰豐。」他頓了頓,黑眸閃過一絲笑意。「你知道的,小籠包是外國人士到台灣必嘗的美食。」
「一邊吃小籠包一邊談生意簽合約?」她真是大開眼界,也不免有些迷惑。「以前不都是到酒店叫幾個粉味妹妹陪坐,邊喝酒邊划拳邊談生意的嗎?」
他失笑,「時代不一樣了,而且每家公司的素質跟風氣都不同,不能拿其它人跟『萬人迷』相比。」
「對啦、對啦,我們公司是出了名的有品味。」她低聲咕噥,「除了我以外,對不對?」
她只是自我解嘲,沒想到他卻感動得要命。
「你終於發現自己有很爛的品味?!」
她哭笑不得。「喂!」
「你還是有救的。」他吁了一口氣。
「有救你個頭啦。」她真是很想要連人帶車給他輾過去。
「其實你是很有潛力的,你的肌膚夠細緻明亮,不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很好看,但是你要記得千萬不要把自己當成一棵耶誕樹,掛著叮叮噹噹的飾品、穿得五顏六色的,最重要的是簡約明朗大方……」韓德森乾脆就站在超市走道上對她授課起來,修長大手優雅地比畫著她的臉龐,「還有,你可以上一點淡妝,用淡金色或亮粉紫色強調出眼部的線條,『萬人迷』有一款『魅眼佳人』的眼影就相當適合你,還有……」
「等一下,『萬人迷』也有賣彩妝品?」她眨巴著眼睛。
聞言,韓德森英俊的臉龐陡地一沉,「你究竟有沒有看過各部門呈交上去的報表?」
「呃……」她又開始心虛起來。「就……有稍微看一下,但是我後來統統都轉交給你啦,畢竟你才是真正管事的總監,我只要蹺著二郎腿等著領大筆的薪水和公司利潤就好……這不是你說的嗎?」
他好氣又好笑。「這會兒你又把我的話當聖旨了?」
「那當然,我一向尊重專業。」她睜眼說瞎話,嘿嘿乾笑。
「你實在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罵人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是星期日,是政府規定讓人放假的日子,你要放輕鬆。」她哄誘道;「來,吸氣……吐氣……」
這小妮子,根本是頭冥頑不靈的驢子,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裡!
他被她搞到肚子更餓了,臉色不是很好看地道;「我要去買橄欖油了。」
她怔怔地看著韓德森逕自轉身推車離開,突然覺得胸口緊繃,肚子糾結得亂槽糟。
他生氣了嗎?真的生氣了嗎?
唷喔,糟糕了。
他該不會完全對她死心,不抱任何期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