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陣仗如此大,結果萬小花不過是扭到腳和腰酸背痛而已。
但他們還是很謹慎,要她住院觀察兩天,免得有腦震盪或是其它後還症。
萬小花只好被迫穿著很醜的淺綠色病服,憤慨地半臥在病床上啃芭樂,心裡也有夠給他香蕉個芭樂的。
唉,虧她還想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驚艷某人的說。
現在可好,只有來來去去過度熱情的醫護人員,還驚艷個鬼?
「你年紀不小了,走路要看路才對啊。」萬小草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溫柔賢淑地替她削水蜜桃,甜汁滴滴答答往下淌。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她火大,差點做出以芭樂手刀親妹的衝動舉止。「還有,不要再把水蜜桃削得到處滴汁了!」
「心情要放輕鬆一點,不要那麼容易發脾氣,這樣對你的傷勢不好喔。」萬小草徹底發揮草類的精神,面對姐姐的怒火依舊笑瞇瞇的。「你不想吃水蜜桃,那我幫你洗葡萄好了。」
「我什麼萄都不要吃。」她無奈地呻吟了一聲,「為什麼我一定要困在這裡?我想去公司,而且我都說過了我真的沒事。」
「不行,等一下姑婆要來跟我換班,你要是敢從醫院裡逃走,不怕她K你嗎?到時候你傷勢更嚴重,不是要住院更久?」萬小草提醒她。
萬小花登時噤聲,不敢再多提。
不要看姑婆平常一副慵懶貴婦的模樣,她耍起狠來可是很恐怖的。萬小花永遠記得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她被一個綽號「白目」的男同學欺負,一身珠光寶氣的姑婆就站在校門口堵那個小男孩,放話要跟他單挑,嚇得那個白目真的眼翻白目屁滾尿流。
從此以後,白目在校園裡遠遠看到她拔腿就逃。
對於姑婆的能耐,她是既敬佩又敬畏。
「可是我只是扭到腳,為什麼不能去公司靜養?反正我在公司裡也很閒,還不就是在那裡吃吃喝喝、看看雜誌什麼的。」最重要的是在公司裡可以看到她想見的人。
「不行,醫生擔心你有輕微腦震盪,而且你的後腦勺不是腫了一個大包嗎?」
「X光都照過了,只是外面淤血而已,又不會影響腦部。」
「姐……」
「怎樣?」她煩躁地問。
「你之前不是很討厭接叔公的公司嗎?」萬小草狐疑地打量姐姐。
萬小花雙頰飛紅起來,結結巴巴的開口,「那是……那是因為叔公把公司交代給我了,我不認真一點怎麼對得起他?」
「這是官方說法吧?」
「哪是引我是很嚴肅的負起掌管公司的責任,我——」
「你不是說你在公司裡很閒,不就是吃吃喝喝、看看雜誌什麼的?」萬小草平常懶散歸懶散,迷糊歸迷糊,但也不是笨蛋。
她被問得節節敗退,最後忍不住惱羞成怒,「啊你不懂,這種商場上的事是很難解釋的啦!」
「好吧。」萬小草聳聳肩,也不是很在意。「你贏了,我是不懂。」
萬小花正要開口說話,驀地,她的目光被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高大身影吸引住了。
腦門轟地一聲,她霎時癡了,一顆心狂跳地看著他,鼻頭酸楚發熱。
她在這裡……他終於找到她了!
韓德森焦灼的眸光和她的在空中交纏,久久未能分開,直到來巡病房的醫生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這才打破魔咒。
「嗯咳,抱歉打擾了,我來巡房。」年過半百的醫生有一絲尷尬,覺得自己好像驚嚇到一對鴛鴦鳥似的。
「您是主治醫生?」韓德森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彷彿要確定她好好地就在他眼前,隨即轉頭對醫生問;「可以告訴我她現在的狀況嗎?她傷到哪裡?要不要緊?痛不痛?」
「是這樣的,其實啊……」醫生開始嘰哩呱啦地向他講解起醫學症狀的專有門詞,念了一大堆,韓德森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姐,那個俊男……好像跟你很熟啊?」萬小草饒富興味地瞄了瞄他,再回頭瞅了瞅她,笑得好不曖昧。「他很關心你。」
「你不要亂講,他只是……」萬小花感到心底有股甜絲絲的感覺瀰漫了開來,但嘴上仍舊持保留態度。「公司的同事,就朋友之間的關懷,只是這樣而已。」
「你要這樣講也是可以啦。」萬小草含糊地咕噥。
她們都做了二十幾年的姐妹了,怎麼會看不出來某人芳心蠢動的跡象?
「少廢話,幫我削水蜜桃。」她心慌意亂地轉移話題。
萬小草忍住一聲嗆笑。哦,現在就不擔心她把汁削噴得到處都是囉?
「手黏黏的,我要出去洗手。」她把水果刀放回水果籃裡,故意對貴賓病房裡的全套衛浴視而不見。
「好。」萬小花的視線和全部心神都放在門口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腦子亂烘烘的,又是歡喜又是心慌。
他怎麼會知道她受傷了呢?
哎喲,笨,當然是方秘書告訴他的!瞧她這個董事長多有規矩,以身作則,還親自打電話請假咧。
「醫生,麻煩你簡單告訴我,她究竟哪裡受傷,要不要緊?」韓德森聽了一大堆繞口的足部肌腱拉扯、××神經腫脹……聽得他頭暈眼花又心急如焚。
「是是。」醫生立刻從善如流,嚴肅地道;「萬小姐是扭到腳。」
「扭到腳?」他一愣。
「是的,扭到左腳,不過不可以小看扭傷,傷筋動骨一百天,如果沒有好好休息的話,很容易會有後遺症,包括天氣變化就會隱隱作痛,或是走路姿勢變得不良……」
「我知道了。」他心裡一陣揪扯疼楚起來。
「我們原本擔心會有腦震盪的問題,目前初步是排除了,不過她還是留在醫院裡觀察兩天比較好。」
「這是當然的。」他重重點下頭。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醫生對他眨了眨眼睛,「你們慢慢聊。」
「可是你不是……」韓德森愕然地看著醫生立刻閃人的舉動,「要巡房嗎?醫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