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我的心……好難受……」
「如願?如願!」孫見善大驚。
她的雙眼一閉,驀然暈了過去。
他不暇細想,一口氣渡入她的唇中。
這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發生過異狀,健康活跳得很,連水草真身也被照顧得極好,為什麼今天晚上突然出現這些怪症狀?
她如果生病了怎麼辦?他應該找哪個醫生來看她?孫見善滑稽地想:這世界上有看植物的醫生嗎?
「你、你……你幹嘛……幹嘛又咬我的嘴巴……」渡到第三口氣時,如願陡然睜開雙眼,喘著氣推開他。
「你沒事了?」孫見善鬆了一口氣。
她心臟怦怦亂跳,臉頰有一種紅熱紅熱的感覺。
「我、我覺得好一點了……我要回去了,晚安。」
消失!
孫見善錯愕地被晾在床上。
「不要每次鬧彆扭就跑去躲起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幫你澆點水?」他不放心,走到窗台前對盆栽說。
水草搖晃一下葉片,硬是不出來。
孫見善登時哭笑不得。
「真是個麻煩的丫頭!」
唉……在夜色裡,他輕撫著水草葉片,陪伴它坐了一晚。
*** *** ***
「孫見善,我們去夏威夷玩好了。我們很久之前不是去過一次夏威夷嗎?我們可以再去一次啊!托阿金嫂在我們出國期間,幫我澆水就好了。
「不然去蘭嶼看穿丁字褲的原住民,還有金門啊,去金門可以吃貢糖。澎湖也很好玩,澎湖有那個七美島還八美島的。
「再不然去環島也可以,全台灣有二十幾個縣市,我們一個縣市住一年,全部環完二十幾年就過去了,這樣殺時間真快樂!」
前方突然煞車。
「噢——」如願一鼻子撞上去。「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好痛……」
「你怎麼一起床就這麼吵?我看你還是回真身窩著好了。」孫見善沒好氣地彈她鼻子一下。
「噢——」雙重攻擊!如願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行程到年底以前都排滿了。你想要出去玩,我們年底可以到南部過冬,或是撥幾天去泰國走走,但是你如果要我現在就帶你出門玩,門都沒有!」
「我也不是盡想著玩啊!你這可惡的傢伙,也不想想我是在為誰擔心。」如願捶他一頓。
「好了,別鬧了!我今天早點忙完,晚上帶你去吃野菜。」大手揉揉她的腦袋。
滴滴滴滴滴滴——
保全系統響起一陣細細的警報聲。
「那是什麼聲音?有人闖進來嗎?」如願一凜。
孫見善眉頭一皺,走入書房按個鈕,木質書櫃的門自動滑開,露出一整套監視設備。
馬路那一側的圍牆,有個男人正試圖爬到牆頭上,另一個男人正把攝影器材遞給他。孫見善看到那個新聞台的標誌,頓時生火。
「這幫人真不死心!」
過去一周黃玉樺打過無數電話要求再採訪一次,他想也不想的回絕了,沒想到明的約不到,他們暗著來!
「他們就是那個女人的同夥嗎?」如願簡直像守衛犬一樣,頸後的毛全豎起來。「可惡的傢伙!我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竟然自己找上門了!哼!孫見善,你快說話,讓我去對付他們!」
「說什麼話?你給我安安分分坐好!」孫見善又好氣又好笑,賞她一個爆栗。
他拿起話筒,直接撥到轄區派出所所長的專線。
所長也是他的客戶之一,跟他交情好得不得了!還有什麼話說?警察馬上就來逮人。
孫見善掛下電話,回過身說:「好了,這件事讓警察去處……如願?如願?」
她竟然趁他打電話的時候溜了!
天下有這麼不聽話的「僕人」嗎?
*** *** ***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民宅!」
「哇啊!」攝影記者被突然冒出來的大特寫嚇了一跳,慘叫一聲跌進院子裡。
孫見善並未給她趕走這些人的心願,所以她不能任憑己意施法。
沒關係!對付你們這些小毛賊也不必本姑娘施咒。
「哼!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讓你嘗嘗我的厲害。」她左看看右看看,撿起一段樹幹,劈頭劈臉就是一陣亂打。
「喂,喂!住手……好痛啊……住手!」攝影記者抱頭鼠竄。
「站住!不准跑!你們這些小賊就是需要人家好好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可惡,看我的!這個就叫以暴制暴!」
「哇,別打了!我是不小心跌進來的,不是擅陽民宅……住手……」攝影記者覷了個空槽,狠狽地搶下她手中的樹幹。
「你們在做什麼?!」
孫見善!
如願眼珠滴溜溜一轉,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對方手中的樹幹——
「嗚!孫見善,你來得正好!」她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他自己鬼鬼祟祟地爬進來不打緊,竟然還拿棍子打我,好可怕哦,嗚……」
「不,這,明明是她……」冤枉啊!
孫見善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連她的葉尖兒都捨不得碰到一點,怎麼可能忍受別人拿樹幹追打她?
「你找死!」他大怒,一記旋踢便將攝影記者撂倒在地上,哼都哼不出來。
「我……」才是被打的那個。攝影記者頭昏腦脹地哀叫。
不過這個超級美少女是誰?看她和孫見善關係匪淺的樣子,上次來卻沒有見到她!
慢著,寒墨大師說,孫見善養狐仙。這個女孩兒看起來古靈精怪的,漂亮得不像凡塵中人,莫非她就是……?
他又青又腫的眼光掃向如願臀部,不曉得那裡會不會露出傳說中的狐狸尾巴?
「你那雙賊眼在看什麼?」孫見善更加怒不可遏!
「孫先生,我只是想攀在牆頭,拍幾個庭園的實景回去做新聞而已,我絕對沒有私闖民宅的意圖……」攝影記者哼哼唧唧地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