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居然毫不客氣拒絕她,她發現自己的調情技巧對他毫無效果,她的美夢根本無法實現,她的苦心完全付之流水,更可惡的是,現在竟然還當著父親的面,不給她留一點餘地。
她再也不在乎,所有惡毒的嘲諷一古腦兒傾洩而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取消參展!」
呵,事情又扯到他頭上來……
「錢小姐,米蘭傢俱參不參展與我何干?再說,我與錢小姐之間素無瓜葛。」童南熙平靜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輕歎又像輕笑。
錢娟娟一個跨步,怒沖沖站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不知道!」簡潔又冷硬。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都已經說得非常明白。」 錢娟娟咄咄相逼。
童南熙露出不屑的眼神,「我也說得很明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哼!」錢娟娟忿忿的目光,越過童南熙尋找沈佩。
童南熙突然心生警覺,往身邊一瞧——
沈佩不知何時已悄悄從他身邊逃離。
這個女人……唉!
遲鈍的錢董終於聽出端倪,驚慌地向前拽住錢娟娟。
「你喜歡童南熙?」
錢娟娟苦澀地抬頭向空中吐口氣,無奈地盯著後知後覺的老爸。「你現在才知道?」
「娟娟,人家可能有喜歡的女孩,你不要再強求。」錢董無奈地勸導錢娟娟。
錢娟娟突地睜大眼睛,看著處處滅自己威風的老爸。
「老爸,你看一看。」她忿忿不平地將錢董轉向沈佩的方向。「那個發育不全的女人,哪一點能跟我比?」
那個女孩,不正是剛剛站在童南熙身邊的女孩?
她的清純模樣足以吸引任何人停駐目光,他不得不說,女兒的俗艷哪能跟她比?「她看起來很清純,一定是個好女孩。」錢董由衷讚歎。
錢娟娟不能置信的尖叫:「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天底下哪有這種爸爸,當自己女兒的面誇讚別人家的女兒?
錢董轉身,眼裡進出不耐煩的火光。
「你真的要拿面鏡子瞧瞧自己,全身上下珠光寶氣,哪一個正經的男人會正眼瞧你!」
「爸——」錢娟娟深受打擊。
童南熙訝異於錢董的義正詞嚴,忍不住用輕得近乎耳語的音調說:「錢董,你一定不知道,沈佩是旭升傢俱的三小姐。」
此話一出,震驚了錢董,他不相信地看著遠處正忙著指揮會場工作人員的沈佩。
「你說,她是旭升的三小姐?」
「沒錯,會場裡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人知道沈佩的身份,她從來沒有在工作人員面前擺過架子,她的平易近人深得工作人員的喜愛。」童南熙充滿濃情的目光追逐著沈佩的身影。
「真的呀?」錢董的眼裡露出欣羨的光芒,「旭升的沈董真是好福氣。」
童南熙揚起嘴角,看著心儀的女人。
錢娟娟看著父親與童南熙低頭交耳,又見爸爸臉上不時綻出羨慕的笑意,錢娟娟不禁怒從中來,叫吼:「爸!」
錢娟娟這一記尖吼,讓錢董的臉上出現又怒又愧的慍色。
他回頭看著錢娟娟,「同樣是女兒,為什麼我錢家生的,卻是一個敗家又傲慢的女兒!」
這種毫不給顏面的批評,讓錢娟娟的臉色僵住!
「爸,你在說什麼?」
「我在指責自己的教育失敗!」錢董火冒三丈地大聲咆哮。
「爸……」錢娟娟傻眼。
忽然,腳下竄來一陣搖晃——
「地震!地震!」
全場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大叫。
童南熙毫不思索地吼:「佩,站著不要動,只是地震,馬上就過了。」
沈佩聽見童南熙的叫嚷,她站在原地不敢動。
一片屏息以待的沉靜中,童南熙好似聽見一陣細微的咿咿呀呀聲,他警覺地抬起頭……
就在沈佩所站的位置,上方的燈罩似乎禁不住地震的搖晃而呈現異常地擺動。
剎那間,有股不祥的預感竄入全身,憑著直覺,他奮不顧身衝向沈佩,緊緊抱著她,用身體覆住她全身蹲下,「不要動!」
話剛說完,即聽見上面響起啪的一聲!
全場驚叫——
燈罩的重量加上衝力往下墜落,不偏不倚、扎扎實實地砸在童南熙的身上,他皺緊眉頭發出悶聲,沈佩受到驚嚇,臉色一片慘白,看著童南熙咬著牙忍痛看著她。
「你好乖,沒有動……」他緩緩鬆開雙手,倒在地上。
「南熙,南熙。」沈佩驚慌地拍著童南熙的面頰。
原本寂靜無聲的場內,瞬間一片嘩然。
「童經理,童經理——」眾人紛紛衝向童南熙。
*** *** ***
沈佩緊緊握住童南熙的手,輕喚著:「南熙。」
從來沒想過這隻大手也有無力的一天,他此刻的模樣,讓她的心揪緊發痛。
印應雷和沈琳接獲消息,立即趕往醫院。
沈琳雙手扶住沈佩的肩膀。
「剛才應雷去問過醫生,你放心,童南熙沒事。」
「我當然知道他會沒事,只是他睡太久了。」沈佩將手中無力的大手貼住自己的臉龐,難過的淚水溢出眼眶。
「剛才電視播報,這次的地震有六級,難怪鋼架上的燈罩會掉下來。」印應雷輕聲說。
「不不不——他受傷與地震無關,南熙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受傷的!」沈佩情緒激動地說。
「沈佩。」沈琳緊緊按住她激動顫抖的肩膀,輕聲安撫:「放心,這幾天忙著展示會的事,他也夠累了,趁這時候讓他多睡一會兒。」
沈佩淚眼婆娑地緊握他的手。
「我好怕他會一睡不起。」
「呸呸呸,別亂說話。」沈琳駁斥。
叩、叩、叩。
沈佩偏著頭望著門口,訝道:「是你們?」
印應雷訝異盯著錢董父女,「錢董?錢小姐?」
沈琳不語,只是瞥他們一眼。
「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錢董站在門口,輕聲問。
錢娟咫@臉羞慚地偎在錢董身邊,緊緊握著錢董的手臂。「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關心童南——噢,不,童經理。」
印應雷不想妄自做主,用詢問的眼神瞥沈佩。
沈佩拾手拭去眼淚,強擠出一抹硬得不能再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