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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一俠皺眉打量著眼前這群人,要說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嘛,偏偏又個個掄捧帶棍殺氣騰騰;但要說他們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嘛,這些人卻又都是無半點武功,而且其中還有半數以上是上了年紀的婦人。
他不知道這些怒紅著眼、殺氣驚人的莊稼農民是為了什麼對他怒目相向,可是他很清楚,這一定是宮婉霓那個辣妞賞給他的。
「各位大嬸、各位兄弟,有許好說、有話好說……」葛一俠一邊偏頭閃過一個嘴裡沒剩幾顆牙的老婆婆一枴杖,一邊求饒似的說道。
「哼!誰是你兄弟,誰是你大嬸!你這淫賊,咱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和這段話一起送過來的是挑豬肥的瓢杓--而且正中目標。
「該死的宮婉霓!」
婉霓溫婉地舉起雲袖遮掩住微露笑意的唇角,讓嫁給當地知縣的遠房表姐給逗笑了。
「婉霓妹妹,你來探我,讓我好開心哪!你這回可要多住些日子哦。」年長婉霓許多的彩雲,著實喜愛這性情靜雅的表妹。
有下人帶著懷疑的表情,通報說婉霓表妹前來拜訪她時,她還不客氣地數落了那下人一頓;不過當她見到表妹拎著布包袱,一身「粗俗」、「疲憊」、「骯髒」時,她還真是瞇著眼端詳了老半天,才確定婉霓表妹的身份。
她當然詢問過表妹何以會如此狼狽,但婉霓只是簡單地解釋在來程中不慎將盤纏行李遺失了,所以才會以如此的模樣前來拜訪。
「只怕會太叨擾表姐夫和表姐。婉霓這樣實在是不成禮數。」婉霓巧笑倩兮地客套著。
「說什麼叨擾,我還巴不得你能長住下來呢。自從上回表姨母在祁鮮鯉潭的壽宴後,咱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了。而去年我又懷著這小由娃兒,沒能到疾較山莊參加破雷表弟的婚宴,這些時日一耽擱下來,表姐實在是想念你和流雩那小丫頭哩。」彩雲拍拍懷裡快要酣睡的奶娃兒小由。
「彩雲表姐,這園子起風了呢,你和小由可別著了風,快點兒回房裡去吧。」婉霓起身繞到石桌的另一頭,替表姐和奶娃兒攏好披襖。
「還是婉霓表妹貼心。源兒你乖乖的,可別惹你婉霓表姨煩心哦。」彩雲將奶娃兒交給一旁隨侍的奶娘,低頭摸摸自己兩歲大的兒子的小臉囑咐著。
小源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紅紅的臉,大大的眼睛,健康而活潑。他有個很好的家庭,很好的父母,所以他的小臉上總是洋溢著嬌憨和愉快的表情。
「源源乖乖,姨姨疼我。」小源抱住婉霓的大腿撒嬌,不住將小小的頭顱往她的腿上磨蹭著。
彩雲見他們姨侄倆相處如此融洽,便笑著在婢女僕婦的攙擁下離去。
「源源喜歡姨姨嗎?」
婉霓蹲下身,摟摟小源軟軟的身子。這讓她想起家中大哥、大嫂的寶貝兒子,心頭想著,小孩子全身粉嫩嫩、軟綿綿的真是有趣。
「喜歡。源源喜歡香香姨姨,香香姨姨親親。」小源說著,便將滿是口水的小嘴就往婉霓的粉臉上靠去。
「姨姨也喜歡源源哦,所以姨姨也要親親源源。」
親了一下小源的小臉,婉霓便站起身牽著他的小手往花園走去。不過她還是偷偷轉過了頭,從懷裡掏出手絹將小源留在她臉上的口水拭去。
「姨姨,蝶……蝶蝶!」
小源掙開婉霓牽著他的手,追著一隻黃色的小粉蝶跑進花叢裡。
「源源跑慢些,小心可別跌跤了。」婉霓淺笑著看小源揮舞著胖嘟嘟的手腳,覺得他真是可愛。
此時的她穿著一襲鵝黃的素雅繡衫,面龐秀麗甜美,舉止合宜端莊,骨架纖細,身段嬌柔,簡直就是所有男子夢寐以求的嬌妻典範。
「嘖,我眼前這個溫柔嬌俏的大戶千金,和那個在造酒倉房破口罵人又渾身髒兮兮的野丫頭是同一個人嗎?」低沉的聲音很近,近得就貼在婉霓的耳後。
婉霓猛然嚇了一大跳,快速轉回頭想看清楚來者是誰,柔軟的唇瓣卻不經意地滑過另一雙溫熱的唇。
婉霓為粉唇上的觸感呆愣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微微張著紅唇震驚地睜大眼看清楚是誰貼靠在她背後。
「這是……表示你歡迎我嗎?」葛一俠站直身,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發現那味道很甜,一股不帶脂粉味的香甜。
「你……你來做什麼?!」
婉霓不能克制的紅了雙頰,緊張地往後退了幾步,軟底的繡鞋卻踩到顆小石子,身子一偏滑就要往後傾倒。
「嘿,沒想到你這根小辣椒竟然還懂得羞,會臉紅哩。」
葛一俠大手一撈,婉霓就已經靠著葛一俠站直,但他的手指卻沒有鬆開的跡象,急得她連頸子也染上了霞色。
「你快放……手……呀!」
婉霓很想掰開葛一俠環住她後腰的大掌,可是那會使她的手指頭與他的接觸,又羞又惱的她竟在這涼秋季節急得額際冒出汗珠來。
「為什麼?」
葛一俠看著婉霓紅灩灩的小臉,手裡握著她細軟的腰肢,突然覺得此時此刻清美如荷的她美麗得不可言喻,而且讓他血管裡的熱血沸騰不休。
「什麼為什麼?」婉霓忍不住左右看看有沒有來人,但她自己心底也不曉得是希望有人來解救她,抑或是不想有人撞見這讓她羞窘的一幕。
「我為什麼要放開你?」
瞧見婉霓的眸光不專心的游移,葛一俠索性用另一隻手掌握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只能將視線專注在他臉上。
「這樣是不合禮教的,而且男女有別,你實在不應該這樣子輕薄我。」婉霓因葛一俠魯莽的舉動暫時忘卻了羞赧,開始隱隱衍生惱羞的怒氣。
「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咱們靠近些親熱點有什麼不對?」
鬆開婉霓粉嫩嫩的下巴,葛一俠惡意的將一雙手臂環住她,把她摟進自己懷裡想激發她的怒氣。可他萬萬沒料到,婉霓那柔軟的身子一貼上他的胸懷,就讓他有種永遠都不想放開的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