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改變不了她也不強求,不過是「蒼蠅蚊子」變多了,這她還能應付。
總之,無論是在性子上做調整,或是外型上的隨性,她純粹都是為了不讓自己惹麻煩,貫徹她理想的生活──輕鬆平靜。
而醫生這行業每天面對生老病死,這對她來說太沉重了。
她這人說她是享樂主義也行,說她貪圖安逸她也沒意見,總之,她圖的就是日子輕鬆平靜,最好像鏡子般無波無紋的過。所以當她看到葉逢春救人時,那犀利而志在必得的眼神,她的心彷彿被狠狠的搥了一下!
一群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傷患,他需要這麼盡力嗎?
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所沒有的特質,那種感覺就像是磁鐵的正負極一樣,她……被吸引了,只是那麼一眼、一瞬間的事。
然後,她居然開始了在以往被她視為「自找麻煩」的事──收集關於葉逢春的資料,因為她想進一步認識他。
他被人追殺受傷闖進她住所的那一夜是在預測外,可卻意外的改變了兩人近乎陌生的關係,也省得她還得找機會認識他。
她承認……咳,那一夜他是有點委屈的,她想,在男歡女愛上被半「強迫」對他而言,應該是史無前例,想必往後也沒有那樣的狠角色吧!
那一夜她和他從他出現到離開,前後絕不超過四小時。只是短短的數小時,她發現她對葉逢春的情感進展得太快了,快到……她無法控制,沒法子抗拒!
她這人懂得吃飯吃七分飽,更何況,比起隨著一個男人情緒起起伏伏的刺激,她還是鍾意平靜無波的日子。
為了這樣的日子她逃了,不過說真的,她會搬家真的不是因為他,是她本來就要搬了,只是在離開的前一晚剛好發生了這事。然後,她只是很順道的告訴很會保護房客的房東說,她遇到了一個一直纏著她想借錢的家鄉男性友人,而那個人好像知道她住哪裡了。
真的!她發誓!她沒有多說什麼廢話,房東太太就替她解決了葉逢春。
她原以為她和他的緣份就那麼多,沒想到……還有後續!這真的是……
孽緣!
「相信我,之於我妳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很想對你的話表現出我的感動,可代價不小吶。」真的要幫這個對她而言找不到半點甜頭,還要惹得一身腥的忙嗎?
真是!
在寇玫瑰掙扎猶豫之際,葉逢春放出了利多。「玫瑰,聽說妳一直對玫瑰精油很有興趣?」
不用說,一定是知秋透露的!「那是有錢人家的玩意兒。」她迷上的不是一般商家、百貨公司那種一瓶幾百塊、幾千塊的玫瑰精油,而是純玫瑰精油。
而且她要的那種精油姑且不論價格,就算有錢也要有管道才買得到。
一年前,二姊男友弄來了兩瓶10ml最頂級的保加利亞的Bulgarian Rose Otto送給已頗有名氣調香師二姊,她慷慨的送了她一瓶,她一直捨不得用,沒想到一場五級地震把那瓶純精油奉獻給識貨的「地牛」!
心疼啊!當她還沒開門就聞到一陣陣的玫瑰香時,差點沒倒地狂嚎。
後來她在一些有名的精油進口商尋找著同款玫瑰純精油,一般而言都是法國、英國進口的,10ml要價兩、三萬不等,可就是沒有保加利亞的Bulgarian Rose Otto。
進口商很直接的說,全世界的大馬士革玫瑰一年頂多產精油500kg左右,保國的Bulgarian Rose Otto是極品中的極品,一些名流貴婦即使有錢,要是沒有特殊門路一樣是買不到的。
「這樣啊!」他似笑非笑的,這個時候的他就有些痞了。「不怕!妳現在學著當有錢人還來得及。」
「打腫臉充胖子的下場通常不太好。」要利誘她?呵!
「這樣啊……」很故意的,非常非常故意的說:「不知道保加利亞的Bulgarian Rose Otto的消腫效果好不好喔?」
咦?他是說……嗯嗯……會意!瞭解!咳咳……「不使用看看怎麼知道?」
「那出席宴會的事……」
狐狸!果真是老謀深算的臭狐狸!
遇上了葉逢春,她的平靜生活果然又要告終了。
第五章
「蠻橫的老人?那一定是指我阿公啦!」
難得不用面對病人,葉知秋心情好得不得了。難得的假期又逢週日,她索性約了許久沒見面的寇玫瑰一起吃飯。
「他……不好溝通?」
聞言大笑,「妳太客氣了!他那不叫『不好溝通』好嗎?在他的字典中,沒有溝通兩個字,『溝通』是雙向的,在他老人家的住所一出門都是單行道,整條路都是他的!」
知秋是個漂亮的美人,小小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乍看下有點韓星金泰熙的味道。她表情生動,說話又快,及肩清湯掛面的髮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
「怪不得妳哥對他好像很感冒。」
「不只有他,全家族有一半以上的人,對他都是很有意見的好嗎!只是……」撇了撇嘴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害怕。「大家都怕他,他是那種嘴巴永遠下垂、不苟言笑很有威儀的老人,都八十好幾了還聲若洪鐘,身體硬朗得很!我們家族大大小小的婚事都是他說了算,上至我的父母、叔伯姑姑,下至堂哥、堂姊……甚至是我哥。」
「原來是典型的『喬太守』人物。」寇玫瑰揚眉。
「說真的,他結下的親家通常是有利益關係的。其實利益聯婚對於婚事本身就很有問題,先不說其他的叔伯姑姑,連我的父母……」她生動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下來。「雖然是利益通婚,可我媽很愛我爸爸,可我爸另有所愛。一直到死之前,我媽都還在等他回頭。
「可能當時我還小,對媽媽因為爸爸而憔悴的面容和流淚模樣早記不得了,因此恨沒那麼深,可我哥那時已經十二歲,而且他和媽媽感情很好,所以一直到今天,他還是對阿公很不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