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在何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人已經捲進了一片熱浪中。
同一時刻,燃到一半的紅燭也熄滅了。
朦朧中,何素摸上了他的臉,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平整,於是不知不覺就自言自語起來,「少風怎麼和平日有些不一樣呢?」
以韓少風的身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成親已經夠討厭了,如果連這個時候還要以韓少風的面貌與她歡好,那他怎麼也不能接受了,所以他特意灌醉何素,脫下了面具,卻沒想到醉了的她,還是有這樣驚人的洞察力。
「我就是我,怎麼會不同呢?是我的何素喝醉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進一步動作。
一吻緘口,時間空間同時停止,肉體和靈魂一起沉淪……
紅紗帳中,暖香輕漫。
更鼓不知敲了幾下,體力早就透支的何素終於耐不住倦意沉沉睡去,臉上猶自帶著微微的笑。軒轅非捧著她的臉,慎重而小心,就像捧著一件馬上就會消失的珍寶。
雖然他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姐姐,他和何素不會重蹈覆轍,也說了男人的感情可以和權力慾望一分為二,可是當所有的事情全都攤在面前時,到底還是有所猶豫。
可是,他馬上又想到了白正。看他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仰他鼻息,日間所見的一切和自己曾經所遭受的一切,都深深刺激著他的野心,引出他最大的慾望,這讓他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
當光亮從紗窗透進來的時候,他終於下定決心。
從中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個預先就備好的盒子,再從裡面取出一顆藥丸,然後放入何素的口中。
*** *** ***
新婚第二天,本該是何素隨著韓家兄弟回臨安的時候,可偏偏新房裡面卻傳出了新娘大病的消息。只見何素昏沉沉的,不僅面色難看,還不能下地,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不能。韓少樂一看這種情況,自然就拖延了離去的日子,打算等到弟媳好了再走,可沒有想到這病還真是蹊蹺,不管吃什麼藥,看什麼大夫都沒有成效。
就這樣,五天過去了。韓家老大老二看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決定先回臨安,一方面去處理店舖裡的事情,另外還可以回臨安看看有沒有懂這個病症的大夫。
就在整個白家為何素的病頭痛不已時,軒轅非卻適時地利用這個機會找遍了白家,卻始終沒有發現北嶽門門主蘇澈的蹤跡,更不用說玄天寶劍了,因為在白家沒有所獲,他就把目標轉到了白正的身上。
他是白正的女婿,自然有很多的機會接近他。再加上何素生病時,他始終都老不離不棄,耐心照顧,白正心裡感動,慶幸當日沒有選錯人,也因此對他愛如親生之子,完全不設防。軒轅非清楚他已經完全獲得這個岳父大人的心,於是盤算著計劃也差不多可以實施了。
在何素昏迷的第二十天夜晚,有一位自稱是臨安的名醫來到了白家,他說自己是韓榮請來醫治他兒媳的,白正雖然也不抱什麼希望,但既然人家已千里迢迢地來了,還是客客氣氣地把他當作上賓。可令白正驚訝的事,這個大夫居然讓何素醒了過來。
她慢慢地好了,先是清醒,然後又能說話,氣色也漸漸恢復,五天之後,她已經可以下未走動。
為了慶祝女兒康復,白正特地在自家擺上了一桌家筵,正當一家人舉杯相慶的時候,管家卻突然捧著一個紫金盒子上前。
「老爺,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東西遞進府裡,我看上面寫著老爺的名諱,就拿了過來。」
白正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端端正正放著一封信,他拿起來,卻一下子變了臉色。
白豈舒首先察覺到氣氛有異,趕緊也過來看,結果竟大叫出聲,「風火令?!這不可能!」
那盒子裡面放著的就是滅神教的風火令。在三年前,這小小的令牌曾經讓許多的江湖入夜晚睡不著覺,可是,現在滅神教已經沒了,軒轅非也已經死了,哪裡還有什麼風火令呢?
「叔父,信!信裡說什麼呢?!」
白正皺著眉頭,把手中打開的信交給了白豈舒。
「看起來,我們還是小看了他,那麼高的山崖,我們總以為他一定死了,沒想到他居然活了下來。」
信是出自於滅神教教主軒轅非之手,他只說自己沒死,如今要回來重新拿回失去的一切,而信的底下則書寫著一連串的名字,其中包括當年追殺軒轅無名的人。當然也有連手對付他軒轅非的那些人。
「會不會是軒轅非的餘孽在虛張聲勢?」白豈舒當年是看著他掉下去的,也看著有人去山底調查過,雖然不見屍體,卻難以相信從這樣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有不死的道理。
「不,我見過軒轅非的字,他的字很有特色,霸氣十足,還有他的口氣,都是旁人無法模仿的。看起來他真的活著,天下恐怕又要起風波了。」
軒轅非?記性好的何素一下子就想起了山頭那個美麗的男人。
「爹爹,你們說的那人是誰?」
軒轅非也坐在一邊,安靜地等著白正向自己的女兒介紹他。
白正以為女兒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會不記得這樣大的事情,就略微解釋,「他是當年滅神教的教主。」
「滅神教又是什麼?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組織嗎?」
白豈舒笑了。
「堂哥笑什麼?難道那人不是壞人嗎?」平心而論,那人雖不是個正派,不過個性中的坦白卻是值得欣賞的,而且他和他父親的關係也確實讓人有些同情。「我的爹爹是個大俠,他不喜歡的話,自然就是壞人了。」
白正寵溺地揉著女兒的頭,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刺痛,緊接著他就連著椅子一起倒在地上,整個人不斷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