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依莉莎白的皇冠便戴在她頭上了,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鏡子中她頭上那一頂炫麗耀眼的皇冠。
隨後不久,那頂皇冠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床上。憐憐指著它大叫:
「我不要了!退回去!退回去!」
憐憐不敢再提出任何要求了,她終於明白即使只是她隨口的一句話,黑聖倫也會牢記在腦中並且實現它,不管它有多麼無理。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想害死他啊!
「我的月事來了。」
這是憐憐最後的手段了。沒有任何男人喜歡有一個在新婚夜卻不能碰的新娘,即使這個新娘他已經碰過無數次了。
「你沒有。」黑聖倫淡淡地說。
下巴一昂,「你又不是我,你會比我清楚?」
黑聖倫似乎無聊得快要睡著了。
「你懷孕了,不可能來月事。」和其他女人上床時,保險套是必備之物,然而,他從未在憐憐身上使用過任何避孕措施。他不喜歡有任何東西隔在他們之間,即使只是一層薄薄的塑膠套。
「亂講!我哪……哪……哪……!」憐憐驀地止住她的反駁,腦袋裡飛快的轉動著。
想想!快想想!最後一次來月事是什麼時候?……
呃,是期末考那時候,那就是六月下旬了……嗯,現在是九月上旬……媽呀!兩個多月了!
「我不信,怎麼可能?怎麼會?」憐憐怔愣地喃喃自語。
呆瓜!有辦事就有成果嘍!
黑聖倫一句話也沒說,拉著她往醫院去。
半個鐘頭後——
「恭喜!」頭髮花白的老醫生說。
我有寶寶了?
憐憐從錯愕中驚醒,欣喜萬分地撫著小腹。我有寶寶了!我肚子裡有他的孩子耶,真是太……太美了!她轉頭望著黑聖倫冷漠的側臉,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依舊淡漠如故,彷彿只是因為她想要孩子,所以他才容忍她懷孕似的。
她又望回小腹。可是……寶寶會變成孤兒……。
「聖倫,我想……。」
「我們要結婚。」黑聖倫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寶寶會……。」
「要結婚!」他的口氣毫無轉圜餘地。
憐憐盯著他好半晌。
「好吧,我會跟你結婚,可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三天後,他們在巴黎聖母院大教堂舉行婚禮、除了必要的神父和執事助手外,其他閒雜人等一概被阻絕於外。
會有這種結果應該是蘇梅怎麼也料想不到的吧?她要是知道自己竟然是促成他們結婚的關鍵人物,恐怕死也不會瞑目!當然,此時的她依然在威尼斯到處尋找她預想中應該屬於她的男人,對這場會讓她恨得吐血的婚禮根本一無所知。
典禮過後,黑聖倫便被憐憐關在位於巴黎市中心。
鄰近賽納河畔的SofitelSaintJacques旅館內。
「他們都在三天之內就出事了,所以你必須答應我,典禮過後,你要在旅館裡待三天,哪兒也不准去。三天過後,你要是真的沒事,我才能放下心來。」
這就是憐憐的條件。
黑聖倫沒說什麼,但是到了第三天,即使一向頗為容忍憐憐無理取鬧的黑聖倫也極度不耐煩的叫她滾開。
吃飯怕他噎著,洗澡怕他淹死,走路怕他跌倒,甚至他欣賞一下窗外的風景,她都怕他一不小心掉出去!
最煩人的是連他睡個覺,她都要每隔一,兩個鐘頭叫醒他一次,因為她擔心他睡死了!
但是當她張著兩隻因為時刻盯緊他而變成的熊貓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時,他的心便莫名地揪緊,胸口突如其來的疼痛迫使他不由自主地舒臂攬過她。
他不可能道歉,因為他不認識那兩個字。
「你想要我怎麼樣?」
憐憐扁扁嘴。
「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他忍耐地閉了閉眼。
「我不會死。」雖然,他一點兒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忍耐。
天殺的!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他想忍耐他就忍耐,他不需要明白為什麼,就是這樣!
三天期滿,憐憐安心又滿足地摸摸他的臉、他的胸。
「你真的沒死。」她咧出一個令人心酸的甜蜜笑容,五秒鐘不到便沉沉睡在他胸膛上。
黑聖倫一動不動地任由她趴睡在他胸上。他專注地凝視她的笑容,不明白胸口裡塞得滿滿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他喜歡這種感覺,而這就夠了。他喜歡,是的,他喜歡,他該死的喜歡極了!
憐憐睡了一整天,醒來填飽肚子後倒頭繼續睡,黑聖倫一直陪著她。看著她,彷彿這是他唯一的樂趣。
兩天後,憐憐的熊貓眼消失了,她神采奕奕、中氣十足地大喊:「我要到迪士尼樂園玩!」
黑聖倫皺眉。
莫森、海奇忍笑。
第五章
安德森在接到馬汀的通知後,便把一切事務交代給副手,接著便偕同普特尼和一位中國籍翻譯任飛匆匆趕往巴黎。而在出發前五分鐘,他們接到「上面」交代下來的特殊訊息,一個令他們頗為意外的訊息!
擁有塞納河沿岸最佳景觀之一的HotelEsmerlda雖然不是很現代化的旅館,卻是最方便就近監視恐怖天使的地點。
在六樓靠塞納河那面的某間套房裡——
「他結婚了?」普特尼錯愕地重複道。「等等!先讓我搞清楚有沒有弄錯。你是說,他……呃,和某一個女人在教堂舉行典禮,然後……。」
「不但在教堂舉行婚禮,而且還經過正式註冊登記呢。」馬汀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沒想到他也會做結婚這種事,感覺還真怪異。」
「他叫什麼名字?」安德森問。既然經過正式註冊,就一定登記過名字。終於可以知道恐怖天使的名字了,真不容易啊。
「黑聖倫。」
普特尼立刻打開手提電腦接上電話線,打算查查黑聖倫到底是何方人物。
「好,馬汀,現在趁等待普特尼的追查有結果前,我想先問問你,」安德森的視線凝住在馬汀臉上。「你見過他,也親眼看過他……呢,你知道,那麼,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