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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英格蘭步道是條濱海大道,在由機場往市區之後不久就開始,一邊是細柔的沙灘和美麗的天使灣,一邊是布比鱗次的高級旅館,富豪住宅、精品店舖、高級餐廳……等,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大道的盡頭是艾伯特一世公園,園內百花如織,還有一座十八世紀的Triton噴泉。

  在晨曦剛起時,除了一些習慣晨泳的人和一些通宵夜遊的人們外,步道兩旁空蕩無人車、寂靜無聲語,輕綿的海風徐徐吹來,溫吞有序的海浪拂沙聲柔柔安撫著人心。

  憐憐總愛兩手抱著黑聖倫的手臂,依偎著他慢慢走著,她臉上蕩漾著幸福的微笑,偶爾仰頭對他說幾句話;而黑聖倫則依然是那副冷漠孤傲的模樣,他幾乎一句話,不,一個字也不回。但是,憐憐已經很滿足了,一切似乎都很完美,等她生產過後,黑聖倫就要帶她回家了。

  家……不知道他的家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不多久,尼斯早起的鳥兒就越來越多了,她們不明白她們中意的那條蟲早就被大胖鳥吃掉了,而那條蟲即使有毒也沒嚇跑她們。她們一逕跟在一邊賣力搔首弄姿想引起蟲兒的注意,一面又聯噪不已地想以她們或高貴或富有的背景來誘惑他。

  黑聖倫的臉寫滿了厭惡、不耐煩,澄綠的雙眸逐漸變得暗墨深黝。憐憐暗自為那群死到臨頭猶不知的鳥兒們擔心,真不明白她們的眼睛長到哪裡去了,難道她們看不出來這男人很不爽嗎?

  終於,黑聖倫左手隨意一揮,憐憐瞠目結舌地看著一波非常奇怪的大浪潑上來捲走那群鳥兒,然後又暗暗好笑地看著她們狼狽萬分的爬上岸來。希望她們得到了一些教訓,她想。

  沒有,她們一點兒也沒得到教訓!

  翌日清晨,當憐憐看見跟來的女人不減反增後,不禁懊惱地想著,她仰頭望,黑聖倫恰也俯首下看,她無奈地歎息一聲——

  「回去吧。」

  於是,一場散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LeParcduChatau城堡位於港口左方小山丘上,可以步行上山,亦可搭電扶梯到達。城堡周圍松林遍佈,雖然只剩下遺跡,但從此處眺望天使灣、英格蘭步道和山下的舊市街,景色極為壯麗,這也是吸引黑聖倫把散步地點改為這裡的原因之一。松林中人煙稀少、寂靜安詳,極為適合黑聖倫孤僻的個性。

  偶有遊客闖入時,他們也會盡量避開,免得又失去這個僻靜的絕佳散步之處,每當他們閃避之時,也是憐憐最快活的時候。

  沒想到挺個大西瓜散步還能玩躲貓貓,憐憐開心的想著。

  第六章

  安德森放棄了嗎?

  他是想,但恐怕「上面」不會允許他落跑。

  然而,在經過機場事件和馬汀及任飛的誓言之後,他決定採取成功機會比較大的做法——呃,當然也是比較安全的方法。

  在徵得「上面」的諒解而取得一年的期限之後,安德森和普特尼、馬汀、任飛經過再三研究討論,決定把目標集中在憐憐身上,他們認為,既然黑聖倫這麼的恐怖,那麼要除去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憐憐;雖然他們尚未能證實憐憐即是黑聖倫的弱點,但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他們並不是想劫持憐憐以威脅黑聖倫,這種做法並不甚妥當。想想,要是黑聖倫一時火起而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毀滅行為,誰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最妥當、最安全、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憐憐去殺他。

  當然,說服憐憐需要時間以及機會。黑聖倫與他妻子幾乎是形影不離,唯一分開的可能就是在她生產時了。只有在他們分開時才有機會說服憐憐,告訴她必須除去她的丈夫,這個世界才會安全無慮。

  這不會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她雖然稍嫌幼稚了些,但也不是世紀大白癡。莫名其妙蹦出個人叫她去宰了她的枕邊人,她要是真這麼信了,恐怕就算她願意,他們也不放心讓她去幹。搞砸了是一回事,怕打草驚蛇惹毛了黑聖倫才叫麻煩。

  他們去找憐憐的父母,這種拯救世界的大事,他們應該樂於幫忙才是,而由憐憐的至親來說服她該是最有力量的了。但是,大大出平他們意料之外的,沈家兩老不假思索立刻一口回絕。

  「我們不會叫憐憐去做這種事,」沈父態度堅決地說。「你們也不應該傷害他。」

  任飛驚詫地望著兩老。

  「為什麼?難道你們不怕他傷害你女兒嗎?他是一個很……。」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只知道不應該去傷害他。」沈母口氣強硬地打斷任飛的話。「而且他絕不會傷害憐憐的。」

  任飛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們。

  「我不懂,你們怎麼可以如此斷定他不會傷害令嬡?難道是因為他幫了你們……。」

  沈父沉下臉、怒喝道:「請你出去!我們不需要承受你的侮辱!」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任飛忙擺下低姿態。「至少請你們告訴我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能夠那麼篤定他不會傷害令嬡?」

  沈家兩老對視一眼,沈母才猶豫地看著任飛。

  「你是個年輕人,又是喝洋墨水長大的,有一些事你可能不能理解,就算我……。」

  腦筋一轉,任飛大概能猜測到他們要說的可能是有關迷信之事。不管如何,先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說,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於是他忙接道:「可我還是個中國人啊,就算我不一定信,還是能理解嘛。」

  沈母又遲疑了好半晌,才娓娓述說出當年帶憐憐去拜訪高人之事。末尾,她又補充強調道:「一切就如那位高人所說的實現了,或許你正在心裡偷笑,但是我們身受者的感受之深絕非你能瞭解的。」

  「我們夫妻倆一直牢牢記住當年那位高人最後所說的話,」沈父回憶道:「他說:要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你。這是他對憐憐說的,他最後更是一再的警告憐憐絕對不可以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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