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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又動了一次手術的黑聖倫在注射鎮靜劑後被抬上了遊艇(因為他堅持要自己走上遊艇),然後又一一警告過島民後,他們匆匆離開金石島。天知道下次會不會又是這種會沉島的大地震,而黑聖倫在沒有痊癒以前可沒有能力再阻止一次。
在金石島這留期間,海奇。莫森和貝恩便曾一起動手把遊艇稍微做一番變裝。譬如黑白色的外觀改為白底黃色條紋,再把一些無用的裝飾拿掉,甚至一時心血來潮在船邊漆上船名(以前並沒有船名)可愛號。
他們原本預估主人知道後肯定會大發雷霆之怒。他們不但擅自取船名,甚且把船名取得如此——如此不三不四!就算沒有吼得他們狗血淋頭,至少也會勒令他們立刻去掉船名。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黑聖倫知道船名後,卻僅只挑挑眉毛,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因為顧慮到黑聖倫的身體狀況僅適合平穩的航行,而不宜顛簸的大風大浪,所以大夥兒(去除男女主人)經過一番慎重研討後,決定寧願延長回程的航行,也要避開任何可能導致船身搖晃不穩的因素,譬如颱風等尤其七、八月更是太平洋上的颱風季節,所以暫時不進人太平洋也是他們的決議,當然,這也表示他們暫時不能回家了。
他們把決定告訴女主人,請她「轉告」男主人,這是他們聰明之處,他們知道對這決定主人不論有什麼反對意見,女主人都能搞定。
為了避過有心人士的追蹤,他們也決定盡量不上岸,除了採購必須用品外。所以,在離開金石島後,他們就必須先到雅典去做一番大採購。
憐憐從舷窗望出去,金石島的影像逐漸在她眼裡失去蹤跡。她終究沒能在金石島做一番探險,她遺憾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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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在沉沉的午睡後,漸漸甦醒。
比裡夫斯港的商店一個接一個很不情願地張開眼,收音機正播放著中東典型的悲傷曲調也突然靜止下來。穿黑衣的女人們匆忙互別,結束一長串的聊天,踏著夕陽餘暉趕往回家的路上。
憐憐倚在船舷眺望著位於雅典市中心西南方兩公里的阿克波裡斯山丘上的亞士羅玻利(雅典衛域),那是強盛的雅典城邦所留下的產物,它佇立於天然峭壁上懸崖險峻高近百公尺,挺拔矗立近乎九十度垂直,氣勢渾然天成。
雖然不能親自上岸去好好遊覽一番,但她還是趁著黑聖倫熟睡時,上甲板略略觀賞了一番。
海奇和貝恩上岸去採購,莫森在黑聖倫床邊守著,狄凱則陪在她身邊稍作解說。
「狄凱。」
「夫人?」
「孩子們可好?」雙眼依然凝住在岸上,憐憐問道。
狄凱笑了。「好極了,他們真是三個好小子。」
憐憐側過頭來不滿地瞪著他。
「有一個是女孩耶!」
「當然,」狄凱搔搔頭。「我只是習慣這麼叫了。您不知道,三個都長得一樣,又同樣那麼會吃……,呃,喝,而且跟主人一樣美得像天使,卻又冷冷淡淡的,不但不哭,而且不笑。」他聳聳肩。「長大了大概也跟主人一個樣兒吧。」
「那怎麼行!」憐憐喃喃道:「我還巴望孩子長大後能看看他們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呢。你們都知道,他從來不笑的,既然孩子們長得像他,那麼看看孩子們笑也算聊勝於無了。如果連孩子們都不笑,那我……,」憐憐嘟起嘴。「我不是一輩子都別想看到那麼美的人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最好是有那種心理準備,夫人。孩子們真的很像主人,長得像,個性更像。」狄凱好心建議。
「是嗎?」憐憐斜瞟著他。「你想我會讓這種事發生嗎?」
「啊?」
「啊什麼?」憐憐轉頭望著海面。「狄凱,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可是一直沒機會問他,你能不能幫他回答?」
「我盡量,夫人。」
太陽已經慢慢向西沉落,黑暗也逐漸籠罩大海,在餘暉映照下,海面閃耀著凸碧輝煌的點點波光。
憐憐凝視看海面上的點點金粉。
「他為什麼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那幾乎不屈於人類所能擁有的,不是嗎?」
「啊,這個嘛,」狄凱帶著歉意地笑笑。「其實我也不知道,就算你去問主人,他也會同樣這麼回答你。」
憐憐轉過身來。
「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那簡直是鬼神才能擁有的魔力,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何擁有的?他的父母沒有這種能力嗎?或是祖先曾有……。」
「就是這樣才不知道,」狄凱怪異地看著她。「他沒有父母,他是個被扔在恐怖島的棄嬰。」
「那?」憐憐瞪大了雙眼「棄嬰?他是個棄嬰?」
「嗯。」狄凱望著海面。「而且出現得很詭異。」
「詭異?怎麼說?」
「當年我快要十歲了,所以聽得懂島上居民的討論,」狄凱陷入回憶之中。
「他們在討論猜測島上不到百來人中的居民並沒有人生產,甚至連懷孕的人也沒有,而且也好久沒有任何船隻外人到島上來,那麼那個既不哭也不笑、只會睜大眼瞪人的漂亮嬰兒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然後?」
狄凱聳聳肩。「沒有結論,最後他們決定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大家必須合力養育他。你知道,既然是上天『賞賜』的,當然得好好照顧著嘍。」
「天……天上掉下來的?」憐憐怔愣地看著他。
「或許真是上天賞賜的吧。」狄凱繼續說:「雖然主人冷酷無情、霸道蠻橫。但是整個島上的生活也因他而得以改變。以前我們的生活比金石島還不如百倍,如今島上的一切全都是最好的,」狄凱笑笑。「因為主人說他什麼都要最好的。現在島上居民的生活我敢說過得比比佛地山莊的居民還要好,再加上大家對他魔力的畏懼,所以整個島上的人對他是徹徹底底的降服,絕對沒有人願意違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