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內衣。
「……可是就這樣……跟你結……結婚真的很……很奇怪耶……」她對自己點頭,表示很贊同自己的說法。
替她蓋上被子後,他也開始脫下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愛……是什麼,可是我還……還是希望能……嘗嘗戀愛的滋……滋味後再……結婚嘛……」滿臉嚮往的她露出憧憬的微笑。
他脫下最後一件。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你……到什麼程……程度,但是……歡是不……不夠的吧?」她醉眼朦朧地斜睨著他,似乎是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他掀開被子躺下去將她抱進懷裡,她靠在他胸前滿足地歎息一聲。
「最重……重要的是……」
他緩緩俯向她,她很自然地攀上他的頸子。
「……你……又不愛我。」
「你又不愛我。」
該死,什麼愛?
有夠愚蠢的字眼!
「兒子啊,我警告你,她要是希望你說愛她,或者你們還沒結婚就睡在一起了,你就一定要立刻告訴她你愛她!懂了嗎?」
當然不懂!
女人就是給男人睡的,妻子就是給丈夫生孩子的,為什麼他必須說那麼可笑的字眼?
「你如果不說,我就會哭,哭得很大聲很大聲,哭到整個島都能聽見,哭到淹死他吧!
天殺的,他寧死也不會說出那種話!
「你……」
黑毓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十秒前還在他胸前趴睡得好好的佟心蕊突然跳離開他身邊,躲到床邊去差點掉下地,還不忘扯來床單掩住自己並指著他尖叫。
「你是……」
黑毓爾厭煩地哼了一聲,他這一哼就讓她想起來了,她猛彈了一下手指。
「毓爾,你是我的未婚夫!」她叫道。隨即轉向房門口怒指著那兩個聽到尖叫聲匆忙撞進來的半醉鬼:「你們又是誰?」
黑毓爾真的很想歎氣,但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所以就……省略了。
但是他還沒有回答,佟心蕊又「啊」了一聲叫道:「對了,是爸爸和哥嘛!」
兩個男人一起翻眼。
佟心蕊又轉回去瞪著黑毓爾。「你為什麼在這裡?」
那兩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男人這時才發現不對的地方。
「對喔,你怎麼在這裡?這是小肉丸的房間耶!」安建平叫道。
「還有……」安沛夫很盡責地擺出護女的姿態。
「你竟然光著身子在我女兒床上。」
不理會那兩個尚未完全清醒的男人,黑毓爾只盯著佟心蕊——
「因為我要和你睡覺。」他理所當然地說。
「嘎?」佟心蕊又尖叫一聲,旋即掀開被單看了看自己,繼而氣急敗壞地怒吼:「你竟敢趁我喝醉酒和我睡覺?」
「什麼?」安沛夫大步衝向前。「你趁我女兒睡覺時睡了她?」
安建平不落人後。「你凌辱了我妹妹?」
還是不睬他們,黑毓爾冷冷地說:「為什麼不敢?」
「我們還沒結婚耶!」佟心蕊抗議。
很滿意自己女兒的守禮儀、知廉恥,安沛夫連忙附和:「對、對,你們還沒結婚,怎麼可以睡在一起?」
安建平連連點頭贊同父親的責備。
「我們馬上就可以去結婚。」黑毓爾平板地說道。
佟心蕊脫口便否決:「才不要!你說結婚就結婚,那我多沒面子!」
「對,對,她才不要和你結婚!」還有百分之五十酒精成分的腦袋盲目附和。
安建平剛一點頭又定住。呃,好像有點不對……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們又睡過了,你一定要嫁給我。」這是不容改變的結果。
佟心蕊嗤之以鼻。「結婚都可以離婚了,訂婚算什麼?說一聲散就散了,簡單得很!」她又哼了哼。「睡過又怎麼樣?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耶,又不是古代,婚前有幾次性經驗又算得了什麼?」
「對,對,訂婚不算什麼,幾次性經驗也……嘎?你說什麼?」瞬間,安沛夫完全清醒過來了。
安建平更是目瞪口呆。
「我是你第一個男人。」黑毓爾眸色深黝地指出事實。
安沛夫和安建平不由同時鬆了一大口氣。
「那又如何?沒有第一個,哪來第二個?」佟心蕊不認輸地反駁。
一聽,黑毓爾臉色立時酷厲到極點,殘暴之氣上揚至最高處。
「你敢!」
下巴一揚,胸脯一挺!「為什麼不敢?」佟心蕊不怕死地硬聲答。
安沛夫再也聽不下去了。「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心蕊?」他怒叱。
佟心蕊嘴一噘,轉過臉來。「是他不對耶,爸,他根本就不尊重人家嘛!」
她不滿地抱怨。
安沛夫不覺怒瞪黑毓爾一眼,雖然被瞪者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
「是沒錯,可是……」
「而且他好霸道,你也看到的呀!」
「呃,對,我是看到了,但……」
「又自私又沒良心!」
「他說要和你結婚了啊。」
「可是……」她委屈嗔怪地瞟黑毓爾一眼。「人家也想知道做愛的感覺嘛……」
「喔,那個可以再……呃?」安沛夫愕然。
佟心蕊無辜地眨著大眼睛。「但是我聽人家說第一次的感覺跟後來的每一次都不一樣耶!」
錯愕、不敢置信、張口結舌……隨便什麼都好,反正安沛夫與安建平就是傻了。
半晌後,安沛夫忿然轉身出房去,臨走時丟下一句命令——
「你們明天立刻給我去結婚!」
不是隔天,是一個星期後。
因為安沛夫冷靜下來後,還是覺得應該把女兒風風光光地嫁出去,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公證結婚去呢?
於是,禮服、首飾、鮮花、神父、教堂,一個星期內,父子倆忙得團團亂轉。因為佟心蕊只會扯後腿;而準新郎卻是一派高高在上等待專人伺候的模樣。
的確是的,因為就在婚禮前兩天,兩個態度恭謹嚴肅卻眼帶詼諧之色的年輕人來到這棟安建平被趕出豪華大宅後購置的平實花園平房接下門鈴。
出現的是一手抓著無線電話,一手開門的安建平。
「請等一下。」他對著話筒說,然後……「請問找誰?」對方是外國人,他出口的自然是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