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心蕊閃電般摀住自己的嘴,免得驚呼抽氣聲驚動了他們。
「沒有嗎?她丈夫病這一場……」
「那是不得已的,也是必要的。」恩得的口氣有些不耐煩。「不那樣,她丈夫會乖乖讓我們做實驗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T3真有老譚所說的那麼符合我們的需要嗎?」
「到目前為止應該是,老譚說那是生化部門研究中所產生的衍生物,對他們來講並沒有什麼用處,所以都只是儲存起來,從未去動過,這回是看在我眼他多年交情的分上才偷偷拿了一點給我。」
「生化武器?」恩得好奇地問。
「誰知道。他們那種工作都非常機密,我才不敢隨便問呢!」韓威利似乎是喝了一大口咖啡才又說:「T3的發作狀況和一般肺炎幾乎沒兩樣,只是情況更嚴重許多、病期也更長,幾乎都要一個月以上才會痊癒,也就是說它對身體的殘害力量更深、更久;最特別的是病人即使痊癒後,都會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全身虛脫乏力、嗜睡等等。」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老譚說他們都會用死刑犯來做必要的實驗,所以情況如何都很清楚。」
恩得呼出滿意的鼻聲。「很好,只要他沒有力氣反抗,我們就能夠教他乖乖地讓我們做實驗了。」
「可是……」韓威利懷疑地頓了頓。「你不怕他完全康復後會找你算帳嗎?」
「這個嘛……」恩得「嘿嘿」兩聲。「所以我們就不能讓他有完全康復的機會了,對不對?」
「你是說……」
「有必要的話再讓他嘗嘗T3的厲害,這樣他就會持續無力反抗了。或者……」恩得沉吟著。「讓老譚再找找看有沒有更好的替代品,譬如不用先這麼大病一場就能夠讓他任由我們擺佈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索性用鎮定劑更快?」
「喔,天,你在想什麼呀?」恩德得不耐煩了。「我總不能讓他一直昏睡不醒吧?我還要他活著,就必須要他醒著進食維持體力,只要無力反抗我們就是了。」
「不過……」韓威利還是遲疑著。「我聽說那種能力應是腦波能量導致,即使他軀體無力,如果他是清醒的還不是一樣……」
「別忘了這裡是地底下,威利,尤其我們這一層還是在地下第二層。」恩得打斷他的話。「如果身體無力逃出去,他能幹嘛?毀了這整個實驗室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嗎?而且真到萬不得已時,我們還可以利用Miss佟。只要他顧慮到自己的妻子,又無能為力逃出去,不就只能乖乖聽任我們擺佈了嗎?」
「也對。」韓威利同意道。「如果他沒有力氣自己逃出去,應該不會冒險把自己埋在地底下的。」
「那你估計他還要多久才能痊癒?」
「一個禮拜到十天左右吧。」
恩得思索片刻。「那好,四五天後我就叫人把那兩個跟他來的人軟禁起來,然後我會跟Miss佟再談一談,如果她真的不能同意讓她丈夫加入我們的實驗,只好也把她軟禁起來了。沒辦法,這一切都是為了科學,要是能讓我們找到他那種恐怖驚人的魔力到底是……」他得意地笑笑,沒再說下去。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還好T3沒有傳染性,否則……」韓威利停了停。「不過你到底是如何讓他吃下去的呢?」
恩得奸詐地笑了笑。「不就是利用Miss佟嗎?好心拿罐飲料給她,讓她拿去給在小房間裡等候的丈夫喝,事情就成了。」
佟心蕊恨得差點咬斷牙根!
又過了五分鐘,他們終於走了。佟心蕊在原位呆坐了十分鐘後,才鎮定地把吃剩的束西扔進垃圾筒,杯盤放到洗槽池裡,在確定外面走廊沒有人後,她便迅速離開了高級主管區。
先到病房看看仍在熟睡的丈夫,隨即到接待人員住處找麥可和傑。
一等他們倆先上前自我介紹完畢,佟心蕊劈頭就說:「我瞭解你為什麼說毓爾在外面世界很危險了,特別是有我在的情況下。」
麥可和傑互覷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很冷靜地聽她詳述現在的狀況,之後兩人又相覷一次。
「我們必須在他們發覺之前把小主人救出去。」麥可毅然道。
於是三個人開始籌思研定計劃。
「這裡的環境我都摸熟了,不過我會再去確認一次,設法找出一條最好的路線。」傑說。
「我會去查探所有警衛巡邏輪班表,出入各門戶應該有小夫人的通行證就可以了,但通往地面的那兩道門似乎只有高階主管才知道密碼,這個就要靠小主人了。」麥可無奈道。
佟心蕊頷首。
「我會先去和他說,其它的就拜託你們了。」
從舒適沉醉的睡眠中一醒轉,黑毓爾便瞧見佟心蕊正以擔憂又愧疚的眼神盯著他。
詢問地挑起右眉。「什麼事?」他沙啞低弱地問。
佟心蕊咬了咬牙,隨即垂下眼不敢看他,她囁嚅道:「對……對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的……」
在佟心蕊的敘述中,黑毓爾的態度甚至比麥可和傑更冷靜,彷彿她說的事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我明白了。」這是他聽完後的回答,淡然無所謂。
「你明白了?」佟心蕊從睫毛下偷偷覷著他。「你……不生氣嗎?」
黑毓爾搖頭,佟心蕊呆視他半晌。
「我想,毓爾,如果我們逃出去了,我們就直接回你家去好了。」她輕歎。
「麥可說得對,花花世界雖然有趣,卻險惡得嚇人,想過一點平靜日子都不行。以後我們就回你們那個島上去住,無聊時再出來逛逛、看看哥哥爸爸就好了。」
「你的工作呢?」
「我的工作?」佟心蕊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拜託,事情已經搞到這種地步了,我怎麼可能還留在這兒工作?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給他們當老鼠實驗嗎?要做老鼠,你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老鼠,我很自私的,是我的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