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麥可厭惡地瞪一眼大門。「這門有三道鎖,分別要由密碼、掌紋和視網膜來開啟,所以我一定要帶他來。」
佟心蕊恍然。「這樣……那好吧,你快去,小心一點,時間沒剩多少了。」
「我知道。」麥可說著,朝傑嚴肅地點了點頭。「傑,小主人和小夫人就暫時交給你一個人了。」
「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到他們一根寒毛的!」傑莊嚴地許下承諾。
麥可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再朝佟心蕊點個頭,轉身就……
「喀!」
呃?
三個人不約而同將狐疑的視線向閘門投去,隨即震驚地張大了嘴!因為閘門正自動緩慢地打開……
楞了幾秒,麥可首先回過神來。
管它是怎麼開的,先逃出去再說!
於是他低喊了聲「快走」,便推了推傑,兩個人一起把黑毓爾撐出去;佟心蕊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後頭跑。四個人踉踉蹌蹌地奔跑到晨光照耀下的枯草地上便「啪」地一下,全倒了。
可才喘了幾口氣,佟心蕊剛把黑毓爾抱在懷裡親兩下,警鈐竟然響了!
「該死!」麥可咒罵著跳起來。「怎麼這麼快就……夫人!」咒罵驟而變驚呼。
夫人?
佟心蕊茫然地抬起頭,視線及處,一個看不太出來實際年歲的嬌小女人正輕盈地朝她走來。她有著一副非常奇特的面貌,那麼可憐生生的,彷彿歷盡多少滄桑、嘗盡無數苦痛似的,又哀怨又委屈,是如此地惹人憐惜、招人同情。
然而,她那雙盈盈的大眼睛卻又閃爍著詼諧與慧黠的光彩,唇邊更是噙著一朵大大的頑皮笑容,彷彿她剛剛做了某件極為有趣的惡作劇似的。
「主人!」
主人?
佟心蕊一聽到麥可和傑的恭謹呼喚聲,很自然地就隨之望過去。可才一定睛,她就傻了眼。
老天!那……那……那不是……
該死!當然不是,但是……
他們真是狗屎的像極了!
雖然驚人的美貌幾乎是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般的相似,也同樣的長髮飄揚,還有一般的頎長身材,可再仔細一看,她卻仍然可以肯定前面不遠處背手佇立的男人絕對不是黑毓爾。
五官還是有些微的差異,但最明顯的是,他比黑毓爾多了分更深沉的成熟與絕對的殘酷邪惡;而且與那個有著奇特長相的女人一樣,也看不出他的實際年歲。
無視於一大群從實驗室衝出來的警衛和工作人員,沈憐憐在佟心蕊面前蹲下,佟心蕊本能地抱緊了黑毓爾,雖然明知道他捫一定是黑毓爾的父母。
沈憐憐慈愛地笑笑,溫柔地拂去黑毓爾臉上的髮絲。
「唉,這孩子跟他爹地一樣,必得先歷經一次災難之後才能完全得到愛人的心。」她輕歎。「或許這是黑家的男人必經的劫難吧!」
佟心蕊情不自禁地脫口道:「那黑家的女人呢?」
「黑家的女人?」沈憐憐又露出了頑皮的笑容。「黑家的女人就比較能幹了,老是把男人整得慘兮兮的,而且她們喜歡的對象也很特別喔。」
「多特別?」佟心蕊忍不住好奇地問。
「等你看到小蟬的丈夫就知道了。」沈憐憐說著,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倏地凝住了她。「你會和我們回去吧?」
「會!」佟心蕊肯定而堅決地回道,不假思索地。
憐憐滿意地笑了:「你愛他嗎?」
「我愛他!」佟心蕊不容置疑地宣示,依舊是毫不遲疑地。
沈憐憐撫挲了下黑毓爾的臉頰。
「他也是愛你的,但是黑家的男人從不把愛說出口,甚至,他們認為自己是沒有愛的。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黑家男人的愛比天底下任河男人都要熾熱濃烈,能得到黑家男人的愛……」
她突然側首去凝睇著那個陰森寒酷的男人。
「你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相信。」佟心蕊卻是注視著懷抱中的男人,誠心應道。
間言,沈憐憐愉快開朗地笑了。她向麥可點頭示意,麥可便趕忙過來將黑毓爾拖往路邊的大轎車去。
沈憐憐起身,佟心蕊也跟著站起來,打量她半晌,沈憐憐而後失笑。
「原來黑家的男人都喜歡矛盾的女人啊。」
佟心蕊微微一楞,然後想到自己清秀的五官和火爆的身材,還有對方惹人哀憐的面貌卻配上頑皮開朗的個性,嗯,真的都很矛盾哩!
她不覺也跟著笑了。
「走吧!」沈憐憐親熱地挽著佟心蕊的手也往轎車那邊去,眼神淡淡地朝黑聖倫與警衛對峙那方向瞄了下。
「其它的交給他們男人處理就好了。」
「喔。」佟心蕊忍不住偷瞧了瞧那個臉色越發凶殘粗暴的男人,心頭不覺開始長毛,她忙拉開眼,隨口問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剛好及時來到?」
「小蟬要我們來的,她說你們需要幫忙。」
對喔,她早該想到了,佟心蕊暗忖。可是……
「她為什麼不事先警告毓爾會有這種事發生呢?」
沈憐憐俏皮地擠了擠眼。「我剛剛不說了嗎?黑家的男人必須歷經一次劫難才能完全得到愛人的心,我想,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嗯……也對,沒有這件事發生,她又怎會去正視自己的真正心意呢?佟心蕊想著,不由歎了口氣。
「怎麼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明,或許有些小迷糊,但那只是因為我常常有些心不在焉而已。可沒想到碰到這種有關一輩子的大事,我卻比誰都愚蠢。」
沈憐憐斜睨她一眼。
「在感情方面,女人在看清自己的心以前都是盲目愚蠢的。」
那是一輛加長型的大轎車,裡面全鋪滿了毛茸茸的地毯和豹皮坐墊。黑毓爾被安置在側面的長座椅上,麥可很細心地為他蓋上了兩條毯子;佟心蕊一上車便坐在他身邊地毯上握住他的手,渴望他快快張眼來看她。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倏地轉過頭去望向車窗外,正好瞧見長髮飛揚下,所有從實驗室裡衝出來的人全飛跌了出去;心頭一驚,她忙又轉向坐在後座的沈憐憐,正要開口,沈憐憐卻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