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當然是我們。」安沛倫理所當然地說。「等你畢業後我們結婚,如果你不反對,我喜歡快一點有寶寶,男的女的都無所謂,最好是一男一女,這樣兩個就可以了,然後……」
「Stop!"喬以欣突然大吼一聲。
安沛倫愕然噤聲。
喬以欣忍耐地吸口氣。
「你沒有想過要在音樂界有一些發展嗎?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很受歡迎嗎?塗大哥說從你加人後,PUB客人多了一倍不止,甚至有大半的客人都是衝著我們樂團而來的哩!"
安沛倫深深凝視她片刻後——
「以欣,你可以愛音樂、可以享受音樂,但是千萬不要成為它的奴隸。」他語重心長地說。
喬以欣皺眉。「成為它的奴隸?什麼意思?」
安沛倫又注視她半晌,而後轉臉望向窗外。
「當你想藉著它得到名聲、得到財富,甚至權勢時,你便會被它控制住你的生活、甚至你的生命,結果,你就會成為它的奴隸了。」
喬以欣驚訝地發現,在似乎從無真正煩惱的安沛倫臉上多了一抹深刻的悲哀與無奈。跟著她又發現,對他的過去,她根本一無所知。
「沛倫,你過去到底……」
「你很在乎我的過去嗎?」他淡淡地問。
她研究著他突然淡漠的表情。「你不願意提起它,為什麼?」
他苦笑。
「因為我想忘了它。我的過去對我是一種折磨、一種痛苦。我原本只是想先逃開那種生活再說,等好好想清楚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但是碰到你以後,我就下定決心要重新開始我的生命,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也不想讓過去的夢魔纏繞著我,所以我必須忘了過去,你懂嗎?我必須忘了過去!」
喬以欣凝視他深思了會兒。「你是獨生子嗎?」她突然問。
他愣了愣。「不是,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喬以欣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好。你想忘了過去是嗎?那就忘了它吧,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重要,就當你今年才出生,OK?」
安沛倫感動地望著她。「以欣……」
「至於我們的將來……」她沉吟。「就順其自然吧。如果我畢業時你還想跟我結婚,我就嫁給你。寶寶也是,我們不避孕,該來的我們就讓他來,不該來的我們再強求也得不到。」
安沛倫直點頭。
「還有,如果我們不能出名,經濟可能就會比較拮据。所以家裡的經濟大權要交給我,你們男人花錢從來不算銅板的。」
安沛倫笑得好滿足。「都依你,以欣,都依你。」
喬以欣瞪他一眼。
「你別以為我真那麼愛出名,我只是考慮到如果有點名氣,收人就會多一些,我們就可以早點買房子,生活也可以早點穩定下來。」
安沛倫低頭懺悔。「對不起,對不起。」
她又想了想。「如果你真不愛在音樂界發展,我們也可以等存夠錢後再離開音樂界另外做一點小生意,譬如開家超商、書店什麼的,那時候音樂就可以純粹做為我們生活上的娛樂調劑就好了。」
「這樣最好。」安沛倫喃喃道。「這樣是最好的了。」
「既然我們都有要結婚的認知,那麼從現在開始,你的薪水就要統統交給我,我會繪給你一些零花,其它的都要存起來。」
「那……如果我想買禮物給你的時候,能不能……"安沛倫囁嚅道。「能不能多要一點點?」
想笑又不能真笑出來,喬以欣強忍著。
「不行,為了將來,我們一毛錢也不能多花。不過……」她眨眨眼,「你可以給我別的禮物代替。」
安沛倫睜大眼睛。「什麼別的禮物?」
喬以欣突然背過身去。「就像你給我的生日禮物一樣就好了。」
「生日禮物?」安沛倫茫然道。「可是我沒有……」他倏地頓住,然後啊一聲,臉上突然冒出十分邪氣的笑容。「你是說那個禮物嗎?沒問題,那個禮物我多的是,存貨十足,事實上……」
他扳回她身子,她低垂著頭,耳墜紅紅的,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我現在就可以送你……」
安沛倫很慶幸他的小提琴只是伴奏配角而已,否則一定會露出馬腳來。
但即使是如此,他的小提琴仍然極受歡迎,然而最受客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和喬以欣的情歌對唱。
刻骨銘心的深情對視,纏綿徘側的動人旋律,迴腸蕩氣的優美樂聲,聽眾無法不被他們的繾綣歌聲和他們那分明顯流露的愛意所感動。有時和他們一起蕩起會心的微笑,有時為他們流下悲慼的淚水,也為他們偶爾突發情不自禁的擁吻而發出眩惑的歎息。
從壓軸歌曲到半個鐘頭的專有時段,他們是最受歡迎的情侶,從固定的捧場客人到客滿,他們的名聲漸漸傳頌開來。開始有人以高薪來挖角,但是GRB不是忘恩負義的樂團,他們堅守原來的陣地。GRB的時段又增加了,時薪也提高了。
當暑假來臨時,塗明山以每個月多兩天公休來要求他們在午後增加一場表演。某電視台特地來拍攝他們的節目,緊接著就是邀請他們上電視。可是對於這一點,安沛倫卸十分頑固地堅持不願配合,甚至差點和其他團員扯破臉,因為他才是主角,主角不露面,電視台要配角幹什麼?
唯有喬以欣始終不問原由地支持他,她堅定地站在他身邊做他唯一的支柱,於是其他團員也只好屈服了。既然男女主角意欲共同進退,配角也只能跟著跑嘍。
反正他們也不是以出名為目的,廖如凱、何希玉畢業後還要出國,裘時彥也要留學,江亦雷啥都無所謂,只要有得彈唱就行啦。能出名最好,不能出名就拉倒嘍!
年輕就是這樣,一切都可以慢慢來,反正來日方長嘛!
「阿倫,今天公休,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順便壓壓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