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比爾。」安沛倫搖搖頭。「你該瞭解任何樂器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的是我的感覺,我對音符的感受力,任何表達方式都無所謂……」
安沛爾挑挑眉。「即便是唱歌?」
安沛倫下巴一揚,「即便是唱歌!」
「你知道嗎?」安沛爾突然笑了。『你唱的還真不錯呢。」
安沛倫眨眨眼。「想不到吧?」
兩人同時笑起來,凝重的氣氛因而消退許多。笑聲中,安沛爾瞥見仍然一股驚疑之色的喬以欣,於是他的腦袋朝她的方向點了點。
「她知道你是誰嗎?」
「不。」安沛倫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她不知道。」
「介意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樣到台灣來,卻不讓人找到你的行蹤?」安沛爾好奇地問。
安沛倫聳聳肩。「偷渡。」
不但安沛爾陡然瞪大雙眼,其他人也是啊聲連連,喬以欣更是驚呼一聲。
「那?你是偷渡來台灣的?」
安沛倫長歎一聲。
「就因為我是偷渡來的,所以就算我的錢都被搶走了我也不敢報警,結果在基隆做了一個多禮拜的乞丐。」
「乞哼?!」安沛爾大大一愣,而後狂笑。「老天!全世界最有身價的男人居然淪落到做乞丐?」他猛拍大腿。「這件事若是讓你那些崇拜仰慕者知道了,恐怕要哭出一條淚河來啦!」
全世界最有身價的男人?!
其他人再次驚疑地互覷一眼。
安沛倫不滿地瞪著已經笑出眼淚來的兄長。「你笑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看到實沛倫已經板起臉了,安沛爾忙收起笑聲,可是兩秒後,他又噗哧一聲再次失口大笑。「抱歉,還……還沒有……」
安沛倫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喬以欣用手肘頂頂他的腰。"喂,沛倫,他真的是你哥哥嗎?為什麼你做乞丐他會這麼高興?」
安沛倫瞄她一眼但沒回答,他僅只是對兄長發出警告。
「喂,比爾,你再笑的話小心我把你小時候穿裙子的事抖出來哦!』」
似乎是很可怕的威脅,因為安沛爾立即止笑,甚至還板起臉來。
「你敢!」
安沛倫斜眼著他嘿嘿兩聲。「Tryme,比爾tryme!"
安沛爾瞇起眼。「那我就告訴他們你被女孩子追到廁所的事。"
安沛倫雙眉一揚。"我再告訴他們你被罰跪的事。"
安沛爾沉下臉。「還有你被脫褲子的事!」
安沛他兩眼一瞪。「你被狗追到狗屋裡!」
安沛爾怒道:「你還不是被老鼠嚇得尖叫!」
安沛倫哈一聲,「總比你被……"
喬以欣不敢置信地來回望著他們兩人,然後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
「Stop!」
兩人同時望向她,喬以欣以訓小孩子的態度毫不客氣地罵道:『你們這算什麼?揭瘡疤大會嗎?都是兩個大男生了,這樣幼不幼稚點兒啊?」
兄弟倆互瞪一眼,同時哼一聲轉開頭去。
喬以欣啼笑皆非地直歎氣。
「不是要談話嗎?怎麼吵起架來了?」她無奈搖頭。「算了,大家都累了,不如都去睡吧,等明天大家清醒一點再繼續談好了。」
她看看兩人,兄弟倆依然是後腦勺對後腦勺。
「你們真是的!」她再歎。「好了,沛倫,讓你哥哥睡你原來的房間。阿彥,這麼晚了,你乾脆也留在這兒和阿雷擠一晚好了。」
三兩下將所有人趕去安歇,喬以欣才拉著安沛倫進房間,嘴裡還嘮叨著。
「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你哥哥也是一樣,小時候丟臉的事居然統統都翻出來了!我警告你,明天要好好的跟他談,不要再……」
「砰!」
喬以欣把房門關上,原來安沛爾好笑的眼睛在房門合上後才消失。
放署假後,因為不用上課,所以大家都睡到十點左右才起床。
但是今天喬以欣八點就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挪開安沛倫抱著她的手,正要起身,安沛倫的手又抱了過來。
「再睡一會兒嘛。」咕噥一句後,他又睡著了。
喬以欣翻翻眼,再次輕手將他的手臂拉開,然後起床穿衣、梳理長髮,再隨手綁起馬尾,出房門、上浴室,出來後她直接往廚房去,結果一踏進廚房便發現安沛爾早已衣冠整齊地在廚房裡找東西。
「你要找什麼?」
安沛爾轉過身來。「咖啡,你們沒有咖啡嗎?」
喬以欣歉然笑笑。「抱歉,我們都不喝咖啡,我幫你泡杯茶好嗎?」
安沛爾聳聳肩。「隨便,濃一點就可以。」
於是喬以欣站到料理台前,而安沛爾則退到廚房口倚在門邊。
「他還在睡?」
「嗯。」喬以欣拿水壺裝水。「學校放假,所以我們都睡到過十點才起來。」
「過十點嗎?」安沛爾哺哺道。「以前他都是六點就被叫起來了,然後就是一連串永遠沒有盡頭的行程。」
喬以欣欲言又止地張J張嘴,卻又搖搖頭放棄。
她繼續煮開水、拿茶葉,順便弄稀飯。
「想問什麼嗎?」
「不想。」
安沛爾訝異地眨了眨眼。「不想?」
喬以欣逕自忙碌,頭也不回地答道:「我答應過他把他的生命當成是今年才開始,所以他的過去我不需要知道。」
安沛爾深思地望著她的背彭。「他到這兒後都是你們照顧他嗎?」
「我從沒碰過像他這樣似乎什麼也不懂的大男人,但是既然是我帶他回來的,我只好盡量幫他嘍。」
「是你帶他回來的?」
「是啊,當時他坐在基隆的地下道裡,因為四天沒吃東西所以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我覺得他的氣質實在不像做乞丐的,所以就帶他回來,想幫他找個工作安定下來,不要再做乞丐了。」
「然後?」
「然後?」她聳聳肩。「然後我發現他實在無知的有點可笑,像他這樣的人想在這個社會生存還真需要一點,不、是很多運氣才行。」
"環境實在相差太多了。」他嘀咕。「一個需要被照顧,一個會照顧人,你們很自然的就相愛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