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一步一步來,事先把每個可能發生的狀況都設想出來,再考慮每一種情況的應付步驟。」
「首先,就是怎麼回去的問題。是偷偷摸摸的去參加演奏會,還是光明正大的回去?」
"這個嘛……我認為最好是……」
康如凱打開門剛踏人一步便回身噓了一聲,後面的人莫名其紗的噤聲跟進去,而進人幾步後便明白了。大家躡手躡腳地朝隔音室靠過去,舒暢美妙的鋼琴聲從微開的門縫傳出來,廖如凱輕輕推開門。
不是古典樂曲,是柔和感性的「I』llbetheve"
原本合目築浸在自己彈奏中的安沛倫,在廖如凱一推門時就張眼朝門口望過去、一瞧見他們?他便露齒微笑。大家輕手輕腳走進去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只有喬以欣,她在安沛倫的眼神示意下在他身邊落座。
優美輕快的旋律流洩滿室,串串音符抖落一地悠然,廖如凱摟著滿臉癡迷的何希玉隨著音樂輕輕搖晃,江亦雷閉目陶醉,裘時彥悄悄站在安沛論身後不遠。
安沛倫始終望著喬以欣微笑,直到樂曲將終,他突然眨了眨眼,喬以欣正感茫然,漸弱的琴聲突然緩緩爬升,以一種巧妙的轉折接續「Satomi-Hakone-Den」的前奏。
大家會意地微笑,聽著安沛倫以溫柔多情的歌聲傾訴他內心深處的依戀。
「……Idon』twantthisnighttoenddont』SSaygoodbye,justholdmeclose,mydaring……
」
喬以欣輕輕歎息。
「……ohmydaringlovemetonight,andchangethemorningshadowwithyoourheavenlylight,Ifindmystrengthinsideyourarns,solovemetonight,andkeepmyheartbesideyouwhenyougo……」
喬以欣櫻唇微啟,無聲吐出「我愛你」三個字,安沛倫雙眼發亮,愛意更熾,笑容益深。
琴聲在重複數次尾奏後是四小節清脆優美的單音旋律僑以欣立即聽出是男女混唱的「Iremember。」
而接下去的居然是快節奏的搖滾歌曲。每個人都興奮地跳起來圍在鋼琴邊搖擺,邊驚異地盯著修長漂亮的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翱翔飛舞。
即使彈得再快再強,安沛倫始終輕鬆自然地隨著節奏搖晃,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他彈出的每一個音,不但明朗,更具有一種獨特而優異的美感。
他靈活地扭動手腕,隨心所欲地舞動著十指,使琴聲從玻璃一般透明的弱音到混合各種音色達到雷霆萬鈞之勢、萬馬奔騰之感的最強音。他的音色變化更是奇妙驚人,神鷹乳燕、馬鳴風蕭、怨慕泣訴,應有盡有,在細膩的力度中以多樣性的變化組合表現出音樂的內涵與感情,令人「歎為聽止」。
從來不知道鋼琴也會說話,但是在聽者的感受中,在安沛槍手指下的琴鍵的確在說話。或喜、或怒、或悲、或樂,每一個音符是一個字,每一串音符是一句話,完全在安沛倫的操控下—一訴說殆盡。
他們終於瞭解為什麼聽過他演奏的人都會迷上他,因為他的音樂是不可思議的動人心弦,任何一位聽者都會情不自禁地融人他的情緒世界中,隨著他的心情起伏蕩漾。
一首接一首,沒有人願意喊停,相信就算再來一次天搖地動的大地震,也沒有人會考慮到逃命的問題,大家都太沉醉了,早已失去自我現實的存在。直到樂音突然改變,雖然是同一首歌曲,但大家都感覺到明顯的變化,微愣之下,所有人的反應就是朝他望去。
安沛倫盯著門口,臉色有點僵硬,有什麼事困擾了他,但他的雙手仍揮舞著。
倫特尼·安從不間斷他的演奏。
眾人本能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向門口,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塗明山赫然站在洞開的門口。沒有人出聲或動作,門外門裡都是沉寂一片,除了依然優美卻僵硬的琴聲透露出彈奏考的心情,同時也影響到週遭的聽眾,於是,大家便僵硬成一堆了。
最後一個音符終於消失,魔咒解除,但是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門內的人都知道塗明山也是音樂界的人,而發他的資歷經驗,他只要一聽到安沛倫的演奏就會猜到彈奏者是誰,音樂界的人都聽說過倫特尼安的琴音魔力,全世界也只有他擁有這種眩惑人心的魔法。
良久……
「你……」塗明山咳兩聲,清清乾澀沙啞的喉音後才繼續說:「你就是失蹤半年的倫特尼·安?」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只有喬以欣鎮定地站了起來。
"他是,但他現在是安沛倫,平凡的安沛倫。」
徐明山當然瞭解她的意思,他點點頭。「我明白。」
「謝謝。」喬以欣頷首。「有事嗎?到客廳說吧。」
來到客廳陸續落座後,第二個恢復過來的廖如凱問道:「幾點了?電來了嗎?」
「快六點了,開開看,也許來了。」回答的是何希玉。
果然來了。在明亮的燈光下,大家顯得有些不自然,依然是喬以欣打破尷尬的氣氛。
「塗大哥,你是怎麼進來的?」
塗明山聳聳肩。「你們的大門沒關。」
怔愣之後,所有的指責目光同時掃向江亦雷,他是最後一個進門的。
「啊,我、我……」江亦雷不安地指指門口,又指指隔音室。「因為……那個……我……」吞吞吐吐地說了幾個詞之後,他終於認命地歎息一聲。「對不起,我錯了!」
「這個月的碗。」何希玉簡單地說。
「是。」江亦雷沮喪地垂下腦袋。「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