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鐵船幫總舵的路途上,寒仲軒苦勸著莫筱蟬毋需為他報仇。莫筱蟬卻是充耳不聞 ,兀自快走疾行冷笑不已。
「筱蟬......」
「別說了!」莫筱蟬瞥他一眼。「我並不光是為了替你報仇才這麼做。想想,以後你 弟弟妹妹們還是會出門,若希望他們平安無事,最好是讓其它武林同道明白你神手書生是 不好惹的,這樣就沒人敢去動他們了。」
寒仲軒楞了楞。「我倒沒想到這一層。」他喃喃道。
「所以你要自己動手。」
「喔......呃?嘎?」寒仲軒驚叫:「我?!」
「當然是你,」莫筱蟬理所當然地說:「要讓他們怕你神手書生,他們才不敢去惹你 弟弟妹妹們嘛。」
「可......可是我......」寒仲軒囁嚅道:「我....行嗎?」
莫筱蟬不由長歎。
「公子爺,你忘了你已經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了嗎?就憑你現在的內功,就算讓他打 上幾十掌,你也是毫髮無傷的。」
寒仲軒輕啊。「我真的忘了!」
「還有,」莫筱蟬又說:「如果你不想傷人,就以飄渺七幻步和月影手配合使用,相 信不出三招他就會落入你手中了。」
寒仲軒輕歎。「明白了。」
莫筱蟬好笑地瞟著他。
「這麼不情願?」
寒仲軒靜靜看她一眼。
「我不喜歡打鬥。」
「我知道,可我沒教你打,也沒教你鬥,我只教你抓他而已嘛。」莫筱蟬安慰道。「 再想想這是為你弟妹而做的,你自然就安心了。」
寒仲軒頷首。
「就是為了他們,我才願意動手的。」
望著前方的鐵船幫總舵。「準備好了嗎?」莫筱蟬淡淡地問。
寒仲軒也隨著望過去。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
仍然直視著前方。「你就是這點讓我心折,」莫筱蟬悄悄握住他的手。「你真正喜歡 和平,不願意惹事,即使是一丁點的小事也不想。但是一旦真有事,你卻是勇住直前絕不 退縮,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甚至連一絲懼怕也沒有。」
知道她說的是上回他差點沒命的事。
「那是我該盡的責任。」他淡然道。
莫筱蟬突然笑了。
「那現在就是去盡你另一項責任嘍?」
寒仲軒也跟著笑了。
「是啊!」
笑語中,兩人昂然踏入鐵船幫總舵。
繡房裡,寒仲琴乖乖地繡著鴛鴦枕;而寒仲玉呢,就有一下沒一下地刺一針繡出來的 東西連她自己都看不懂。
在第無數次的歎氣之後,寒仲玉終於一把扔開繡布跳了起來。
「好無聊喔!」她大叫。
寒仲琴輕笑。
「那就出去逛逛嘍。」
「我才不敢呢,」寒仲玉脫口叫道。「真被剃光頭就不能見人了咧。」
寒仲琴笑著沒說話,寒仲玉在室內晃了兩圈又回到寒仲琴面前。
「你想她會不會真的剃光我的頭髮?」
寒仲琴沒有實時回答,她很認真地思考片刻,而後猛一點頭。「會。」她肯定地說。
「而且毫不遲疑。她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無所畏懼,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 何人或事可以阻止得了她。」
寒仲玉聞言,不由得洩氣地垮下了肩膀,沮喪地坐下來。
「真不曉得她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好像待意來整我們似的!」她蹶著嘴不滿地說。「 二哥被她罰跪兼唸經,三哥和小弟被她吊在樹上,我們倆......」她翻了翻眼。「居然被 打屁股!」
「那還是只有兩天的時間呢,」寒仲琴也是哭笑不得。「要是久一點,恐怕她的花樣 不止那些喔。」
寒仲玉一聽,立刻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還有更多?」
寒仲琴嚴肅地點點頭。
「而且說不定更嚴重。」
寒仲玉呆了好半晌才吶吶道:「那......我們怎麼辦?」
「不怎麼辦,」寒仲琴把繡布拿遠一點瞧了瞧。「乖一點就是嘍。」
「乖一點?!」寒仲玉不可思議地瞪著寒仲琴。「那很無聊耶!」
「總比被剃頭好吧?」
一說到剃頭,寒仲玉又縮了回去,良久之後,才喃喃自語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
寒仲琴又開始仔細一針針地刺繡,同時漫不經心地說:「以她的身手跟年歲,應該是 武林中某個名門世家的女兒。」
「那......」寒仲玉蹙眉思索。「武林中哪個世家是姓莫的呢?」
寒仲琴嗤了一聲。「算了吧,就算你久走江湖,也不一定能全都通曉武林各世家,阿 況你才出去晃過幾次而已,光是我們兩湖兩廣這一帶你能知道幾家就算不錯啦。」
也沒錯!寒仲玉聳聳肩。
「那就猜猜大哥究竟會不會娶她總可以吧?」
寒仲琴也聳聳肩。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去!有講等於沒講,你根本......」
「回來啦!回來啦!他們回來啦!」
回來啦?
姊妹倆相視一眼,旋即同時跳起來注外就沖。
寒仲軒和莫筱蟬緩緩走向大廳,寒仲亭、寒仲書和寒仲祺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邊叫著 :「怎麼樣?怎麼樣?成功了沒有?成功了沒有啊?」
寒仲軒正想回答,莫筱蟬實時手一舉、雙眼一瞪,他只好把話再吞回去。這時,寒仲 琴和寒仲玉也趕到了,也同樣團團繞著叫道:「怎麼樣?成功了沒有?成功了沒有啊?」
寒仲軒無奈地看著他們,卻不敢回答,而莫筱蟬卻是面無表情地繼續往裡走。
要是以往,五兄妹肯定要發颯了,可是這會兒有莫筱蟬這個女魔王在,硬是沒人敢逞 強,只好個個悶著臉跟在後頭。
一進大廳,莫筱蟬讓寒仲軒坐下,自己就雙手插腰,美眸一一瞪過五兄妹。
「你們大哥為了你們的事奔波勞累,回來就連杯茶、一聲問候都沒有嗎?你們真是太 自私了,永遠只想到你們自己,從沒有為你們大哥設想過!他就這麼賤嗎?只配為你們犧 牲,沒資格得到你們的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