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克有點不知所措地抓抓後腦勺。「我....呃,我只是投資而已。」
坐在一旁另張椅子的藍依也露出誠懇的笑容。「及時雨的投資,謝謝你對我們公司有信心。」
凡克朝紫依投去一瞥。「我相信紫依。」
「是嗎?」綠依若有所思地瞄一下紫依。「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紫依聳個肩。「快一個禮拜了吧。」
綠依和藍依驚訝地互視。
「才一個禮拜不到,他就這麼信任你?」綠依不可思議地叫著,就差沒多加一 句﹕他是白癡啊!
紫依不覺歎口氣。「所以我說他呆啊,像他這麼單純,要是有一天人家要他的腦袋,恐怕他還會問人家要不要幫忙咧!」
綠依忍住笑。「這麼憨直的人,呃,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稀有品種,而且即將絕跡。」紫依贊同道。「值得通報保護動物協會來特別維護。」
始終無語審視凡克的藍依這時突然開口說﹕「他有你保護不就夠了。」
凡克呵呵傻笑,紫依卻沒來由地紅了紅臉。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我沒有胡說啊,」藍依眨著無辜的眼睛。「他是看你的面子幫我們的忙,你不應該多關照他一點嗎?」
藍依一說,紫依立刻啊了一聲。「對了,凡克需要住處,還要一個工作。老大,這兩個問題就交給你嘍!」
「沒問題!」綠依不假思索地應道。「咱們家還有客房,就讓他住家裡,這樣我們也比較容易照顧到他。至於工作嘛....」她想了想。「他是學什麼的?」
「真抱歉,」紫依斜瞟著凡克慢吞吞地說。「他沒上過學。」
「耶?」綠依傻了。「他沒上過學?」她瞥一眼同樣驚訝不信的藍依。「怎麼可能呢?」
「不但沒上過學,連走出家門都沒幾次。」紫依無奈道。
呆了半晌,綠依才吶吶道﹕「那....他怎麼....」
紫依突然詭異地笑了。「可是他會英文、德文、法文、日文、中文,甚至阿拉伯語、西班牙語,還有非洲的蘇丹語、班....」
「等等!」綠依驚詫地叫著。「你不是說他沒上過學嗎?」
「是啊。」
「那他怎麼會那麼多種語言?」
「他媽媽教的嘍。」
「他媽媽?」綠依疑惑地重複道。「凡克,你媽媽是老師嗎?」
「不是....」凡克望著三張同樣寫著聆聽指教的臉,他遲疑半晌,終於囁囁嚅嚅地說﹕「她是腦神經學、人類學和心理學博士。」
三張下巴立時掉落到胸前,六隻眼睛裡全塞滿了驚愕。好一會兒工夫後,三張嘴巴才慢慢闔起來。
藍依突然瞇了瞇眼,旋即開口問出心裡的疑問﹕「但她不是語言學博士?」
凡克不安地轉開眼。「不是。」
藍依緊盯著凡克。「那她怎麼會那麼多種語言?」
一針見血,綠依和紫依也懷疑地盯著凡克,這次換凡克的腦袋心虛地掉落到胸前。
「她......不會。」
不會?她不會?那她怎麼教他?
心中疑雲一起,嘴巴立時跟著問了出來:「那她怎麼教你?」藍依緊迫盯人地追問。
凡克的腦袋始終可憐兮兮地低垂著,雙手更是緊張不安地扭攪個不停,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但是多年征戰商場與男人爭強鬥勝的綠依和藍依早就失去對男人的慈悲心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再一次戰勝男人的機會呢? 所以!
「她到底是怎麼教你的?」藍依繼續無情的追問。
凝睇著不知所措的凡克,紫依心中突然浮現起一股不捨,原先的好奇已然被隱隱的心疼所取代。尤其當凡克無助的眼神悄悄地瞄了她一下時,她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
「喂!你有完沒完啊?你管他是怎麼學會的,他是來幫我們的忙耶,又不是你們的犯人,你們有什麼權利這樣質問他?」
藍依愣了愣,隨即和綠依交換個眼神,接著便軟下了臉色。
「抱歉,抱歉,一時忘形,一時忘形。」藍依帶著歉意的笑容連聲道歉。「凡克,真的很抱歉,我們已經習慣用這種嚴肅謹慎的態度來對待商場對手,一時忘了你不是我們的敵手,所以就....抱歉,希望你不要在意啊!」
凡克這才遲疑地抬起頭,露出一抹戒備的強笑。「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
綠依又和藍依互覷一眼,旋即友善地笑道﹕「我想反正你會多國語言,應該最適合在公關部門工作,所以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你先在公關部習慣一下,等你進入狀況後,我再斟酌情形調動職位,這樣可以嗎?」
「應該可以,」紫依很自然地就代為回答。「但是他是以觀光簽證進來的,是 不是.....」
「沒問題,把護照交給我,我會派人去辦。」
「那薪水呢?」
綠依露出有趣的微笑。「你說呢?」
「嗯....」紫依認真地考慮了片刻。「起薪三萬五,滿三個月再加一萬,之後就看他的表現嘍!」
「可以。」綠依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OK!」紫依說著將凡克拉了起來。「那我先帶他回去安頓,」她牽著他住門口走去。「明天再開始上班。」
「還有你,」綠依在後頭叫著。「你明天也得開始上班了!」
「好啦!」
門闔上了,辦公室裡寂靜片刻後,藍依突然移到原先凡克的座位上和綠依面對面。
「你看出來了嗎?」
綠依笑笑。「你是說紫依喜歡凡克,還是凡克喜歡紫依?」
藍依也笑了。「都有。」
綠依嗤笑。「瞎子才看不出來!」
「真的很明顯不是嗎?」藍依說著又突然起身去在窗邊倚著,俯望著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她平板地說出一件事實。「那個凡克似乎隱瞞了一些事。」
「或許是吧。」綠依往後靠著椅背。「但就如紫依所說的,他是來幫我們的,我們沒權利要求他要把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報告出來,每個人都有些難言之隱不是嗎?而且....」她轉動椅子對著藍依。「在我見過的所有男人之中,他是唯一一個真正稱得上善良憨厚的男人。我敢拿公司打賭,他是為了紫依才來幫助我們的,應該沒有什麼不良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