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允看著忽而略顯憂鬱、忽而俏皮像個小女孩的她,一點都不像是在商場上和男人一爭長短、氣勢凌人的女強人。
「你們家呢?」
「我們家?」
「嗯。」她問的同時倒了杯紅酒放在他面前。「你們家那麼多人,吃飯的時候一定很熱鬧吧?真羨慕你有那麼多兄弟,不像我是獨生女,一個伴也沒有。」
他搖頭苦笑。「小時候的確挺熱鬧的,不過後來大家為了學業、事業忙碌,除非約好,否則五個兄弟同桌吃飯的機會並不多。」
「但是一個人在家吃飯的機會還是很少吧?」
「嗯,因為同住的幾個嫂嫂和弟妹都會排班做飯,所以她們至少會有一個人在。」
要排班做飯啊……
欣靄咬著唇,有些傷腦筋。她的廚藝可是奇爛無比,對烹飪更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讓她下廚做飯,後果可能是吃一個、吐一個,全家都送醫急救。
「我問你哦,假設你未來老婆一點都不喜歡下廚,甚至到討厭的地步,而且工作上也可能忙到無法配合排班,但又怕不幫忙會引發妯娌失和,那你怎麼辦?」
他想了幾秒。「那輪她煮的那幾天,我有空就代替她下廚,沒空就叫外送,或者請大家去外面吃。只要她有空的時候幫忙做點其它家事,我相信其它人不會跟她計較這點小事的。」
「你會做菜?」她倒是沒聽夷南說過。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在國外讀書的那幾年,我在中國餐館打工,家常菜應該都沒問題。」
呵,這男人還真是不錯!
他半工半讀這件事,欣靄還是頭一次聽說,不著痕跡地將他又打量了一遍。
沒想到他那麼勤儉又有毅力,沒依賴家裡的財富,能邊打工、邊一路跳級拿到生物學博士,還順便學了一手好菜,果然厲害。
奇怪的是這男人明明有過人的天賦、良好的家世、超群的俊貌、正直的品格,只不過是缺了「風趣幽默」、「浪漫多情」這兩項而已,為什麼就交不到女朋友呢?
在她看來,男人不多話才顯穩重,不懂浪漫才會腳踏實地過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好。
「我越來越欣賞你了。」她替他將空杯斟滿酒。「雖然當不成夫妻,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吧?如果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的話,這杯就干了!」
干了?
成允噎了一口氣,還真沒見過有人把高腳杯斟滿紅酒來乾杯的,酒量淺的他喝光這一杯,應該不醉也暈吧?
「怎麼不喝?不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欣靄從夷南那聽說過成允連喝啤酒都「兩罐倒」的淒慘酒量,故意挑了酒精濃度較高的一瓶紅酒,還找了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勸酒,就不信他不喝。
「呃,當然不是。」
果然如欣靄所料,一臉失望的她一問,成允立刻按她希望地將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情況全在欣靄的掌握中。吃完飯,她端出的不是水果,而是兩杯水果口味的酒精飲料,說是為了慶祝兩人從此成為好友,還豪氣地先乾為敬。
不曉得她把自己杯裡的酒換成果汁的成允,雖然已經略感暈眩,卻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他悄悄看了一下瓶身標示的酒精濃度,不過四度,應該沒關係,就真的學她一口飲盡。
「奇怪,爺爺怎麼還沒回來呢?」欣靄故意那麼說著,眼角餘光瞥見他急速泛紅的俊顏。「喝酒之後好像有點熱耶!這樣吧,我們去二樓露台吹吹風。」
「嗯。」
成允無異議地跟她上樓,心裡也想吹吹風,散去不斷升高的體溫,可是他面前的螺旋梯忽然東搖西擺、左搖右晃的,讓他每一步都爬得無比艱辛,好不容易到了二樓,腳又輕飄飄地踩不到地——
「喂!」
欣靄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就瞧見他整個人無力地往前癱倒,慌得連忙上前想扶住他,卻被他龐大的身軀壓得一起倒在地上。
「成——成允?」
欣靄的臉紅透了,因為失去意識的他,一張臉不偏不倚地埋進她胸前,豆腐都被吃光了。
「真是的,如果你醒著,我一定一腳把你踢下樓!」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起的欣靄,忍不住羞紅了臉嘀咕。
「好重喔……」
她努力扛著成允進入她的房裡,心裡想著自己或許是在他那杯調酒裡加了太多伏特加吧,結果她還沒來得及按計劃把他騙進自己房裡,看她專程托人取得的「生物多樣性之父」威爾森的簽名書,他就醉得不省人事,真不曉得這該不該說是害人害己?
「呼!」好不容易把人扛上床,她忍不住喘了口大氣。「不過,他的酒品還真不錯,醉倒了只是昏睡,要是會發酒瘋,可就更麻煩了。」
她盯著他喃喃自語,等呼吸順了,立刻動手剝光他身上所有衣物。
沒錯,這就是她故意約成允過來的目的。
既然他不肯乖乖配合她進禮堂,那她只有先騙他已經進洞房嘍!
她方欣靄就是鬼主意特多,只要她動動歪腦筋,就不信這個艾成允能逃得出她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
等他明天醒來,可有好戲瞧了……
第五章
頭好痛……
昏睡了一夜的成允,在頭疼欲裂的痛楚中醒來。窗外的燦爛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過了好幾秒,才適應光線。
「這裡是……」
粉紅色的天花板讓他先是一愣,繼而彈坐起來,無法置信地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充滿女性柔美氛圍的精緻臥房。
「天哪……我該不會!」
發現自己非但一絲不掛,床邊還散落著他的衣物,連昨晚欣靄所穿的那件絲質洋裝,也被撕爛地散佈一地,成允臉色立刻刷白,腦袋整個空了。
「欣靄!」
「回神,成允忍著頭暈目眩下床著衣,心裡認定自己昨晚一定是酒後亂性,非禮了欣靄,他心急如焚地喊著她的名字,還發了狂地把二樓每扇門都推開查看,就怕不堪受辱的她想不開尋死,那他也只有以命抵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