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不便上前去問,只能搖頭,由王后去問她:「小蒂凡妮,你是怎麼了?」
「都是札克森啦!他每次見了我就跑,我一早來見到他跟一個陌生女人在沙灘上,他們就跑給我追……」蒂凡妮咆哮著:「表姨,我不管啦!札克森是我的,我為了等他,已經是老小姐嫁不出去了,他在登基大典前一定要娶我,我才是他將來的王后……」
麗麗沙的耳膜都快被蒂凡妮給震破了,梳理得光鮮的頭髮也被可怖的聲波彈出好幾根,但她是明理之人,這爛攤子是她惹出來的,得由她來收拾,可是難題來了!日前兒子對她說,他有中意的王子妃人選了,那女孩還是他恩人的妹子,而且聽說人已經接來了,今早她和國王過來就是想見見那女孩,這下她也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別再哭了,表姨會替你做主,你別擔心,札克森會娶你的,現在聽表姨的話快起來,讓僕人把你弄乾淨,把罩袍找回來穿上,這樣才乖。」她招來一群奴僕,扶她去梳洗、穿戴整齊,再喚人傳話給兒子。「去稟報王子,說我們來看他了。」
奴僕領命,即時前往王子的寢宮。
國王單獨在後頭聽得臉綠綠,煩躁的手不停順過下巴上的長鬍鬚,這蒂凡妮貴為公主,卻沒個公主的行儀,個性又跋扈,樣子也不討喜,他真的很同情兒子,都怪自己當年幹麼同意妻子和她的表姊玩什麼指腹為婚的遊戲;他真該明文禁止這種婚姻形式,讓全國百姓不再有類似的「不幸」發生。
「稟報王子,國王、王后駕到……」
寢宮裡,剛吃完早餐的龔天擎正在計劃要幫媚芸惡補阿拉伯語,聽到門外阿拉伯語的傳報,媚芸還好奇的問:「外頭的僕人在說什麼?」
龔天擎一笑,拉起椅子上的她。「我父母來了,我帶你去見他們。」
「哇!我一下見王子,一下又看到公主,現在又要見國王和王后,一下子見那麼多人,我會怕的……」她很少有這種膽怯的情形。
「有我在,別怕。」他定定的握住她的手,牽引她走出寢宮,從通往大廳的階梯下樓。
他們隱約聽到了蒂凡妮猛烈的抽泣聲,一到大廳,只見她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黑罩袍狂烈抖動,兩隻黑眼珠恨恨的朝他們瞪了過來。
而尊貴的國王神情莊重,一身金袍的和風華絕代的王后雙雙坐在主位上,見到龔天擎和媚芸,兩人不約而同的都露出笑容。
「父王、母后,她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媚芸。」龔天擎帶著媚芸上前,以阿拉伯話介紹她。
「歡迎歡迎……」王后親切的握住媚芸的手,內心很感念,當年若不是赫士爵,他們的「札克森」可能還在街頭混流氓,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真感激你大哥啊!我已經慎重發了邀請函,請他來參加吾兒的登基大典。」國王親自對媚芸說。
媚芸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雖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卻可以從他們和善的神態感覺到他們是歡迎且喜歡著她的。
眼前這一家人大團圓的喜慶氣氛可惹惱了蒂凡妮,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前硬生生的把媚芸擠開,自己站到龔天擎身畔,粗魯的對王后說:「表姨,你現在就當著札克森的面告訴他,他一定要娶我。」
王后對表甥女的目中無人顯得很無奈,隱忍的對兒子說:「王子,你要娶媚芸我很贊同,她是你恩人的妹子,我們喜歡她都來不及了,我們不排斥她是異族,更不在意她的宗教信仰。但是我為難的是蒂凡妮為了等你,錯過了青春,而且你們有婚約在先,請你先履行和蒂凡妮的婚約,讓她成為你的王后……至於媚芸,可否就委屈點……當你的小妾?」
蒂凡妮一臉得意,尖銳的視線從面罩裡看著龔天擎。
「母后,恕難從命。」龔天擎毫不考慮的回絕,他的心裡只有媚芸—人,容不下別人,更別提要委屈她了。
「可是……」王后急著說她的難處,國王出聲阻止了……
「王后別心急,札克森並非在皇室傳統下成長,他受的是西方教育,你得讓他有思考的空間。」
王后能明瞭這是事實,可是有人不服。
「還要我再等下去,我不要!」眼看事情不能立刻讓她稱心如意,蒂凡妮使出了她的絕招。「札克森若不在近期內娶我,我就告訴我父王,讓他為我發動戰爭,為我逝去的青春而戰!三日內我等著你們的消息,不然就等著應戰吧!」
她撂下恐嚇,一跺腳,隨即像一陣龐大的黑色旋風呼嘯離去。
國王和王后面色僵硬,龔天擎目光著火,只有媚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句話也聽不懂,唯一能解讀的,是這件事跟龔天擎有關,她一再聽見他們提到「札克森」這名字。
「這下怎麼得了啊!王子,你不能再不承認蒂凡妮,你和蒂凡妮的婚事人盡皆知,她的母后雖是我的表姊,但她很寵蒂凡妮,為了顧全面子,他們勢必向我國宣戰,這戰爭一開打,國家的經濟就完了……」王后驚慌的請求兒子。
國王面色沉重地也開了口:「王子,我不贊成你娶蒂凡妮,但我更不能眼看著戰爭發生,這個國家經過許多次災難,才有了今天在國際上的經濟地位,你將要成為一國之主,更要為人民安居樂業著想,我要你在今晚之前做出決定。」
國王和王后兩人心情凝重的離開寶殿;龔天擎一雙酷眉擰得死緊,他不是會輕易屈服於威脅的人,他大可一走了之……
「我真該快點學會阿拉伯語,我一點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媚芸走近佇立不動的龔天擎,細聲問他。
「蒂凡妮要我三日內答覆婚事,若不娶她,她就發動戰爭……」龔天擎把才纔的事全翻譯給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