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子儀臉紅得像番茄,頭低低的,幾乎埋進胸口。
「子儀喝的又不會是毒藥,放心啦!」拍拍他的肩,舞月安慰他。
「老哥。」他不禁求助,要是沒弄清楚他剛吞了什麼下肚,待會兒下山第一件事就是上醫院報到。
「子儀,二少爺喝的是你的藥?」苦主都出聲了,他無法再袖手旁觀。
子儀先是害羞點頭,憶起他看不見,才聲若蚊蚋地輕應:「嗯,是我的。」
「裡頭裝什麼?」向格非盡量維持平靜無害的語音,不然他怕答案還沒問出,子儀已臉紅到腦溢血。
「……湯。」
「什麼?」向允非耳朵努力豎直,仍只聽到最後一個字。
「就……」扭捏半晌,子儀才小小聲地說:「……中將湯。」
「靠!」向允非雙手蒙臉,挫敗呻吟。
「做什麼用的?」偏偏不懂啥叫中將湯的向格非還在追問。
子儀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主治經期異常、經痛和女性更年期障礙!」向允非跳起身,衝到舞月面前。「嘿,這段日子我待你不差吧,居然這樣整我?」
「就說拿錯了嘛!」無視他如刀的目光,舞月吐舌嬌笑,讓人無法懷疑。
「你剛不也說沈靜過敏!」兩句話一樣不可信。
舞月甜甜一笑,朝他勾勾手,兩顆頭顱靠在一起,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親暱的模樣,讓一旁的向格非微瞇了眼。
聽完她說的話,向允非先是怔愣,盯著她,再調到向格非身上,視線不住在兩人之間來回,而後一臉恍然,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舞月小臉一板。「笑什麼?」她剛剛說的,可不是笑話。
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子儀看得一頭霧水。笑臉的舞月生氣了,火冒三丈的二少爺反倒笑了。
「沒、沒,你的告誡我謹記在心。」向允非皮皮地咧嘴大笑。
此時洗手間的門重重拉開,用力撞上牆壁又彈了回來,沈靜神色不善地走出。她精細描繪的妝整個花掉,眼也紅了,鼻也腫了,白色雪紡紗洋裝被可樂污漬弄得慘不忍睹。
「送我回去!蘭沈靜對向允非咆哮。「下次別讓我再看到她待在向家!」惡狠狠地瞪舞月一眼,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書房。
「拜!」向允非輕鬆揮手,吹著口哨,開心地跟在後頭離開。
「靜小姐怎麼了?」子儀靠近舞月小聲問道。「還有,你剛跟二少爺說什麼?」
舞月沒回答,將保溫杯遞過去。「二少爺補藥沒喝,快去追啊!」
「啊!」這招果然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子儀趕緊拿著保溫杯追出。
大快人心啊!舞月笑嘻嘻,將桌上的易開罐都收到餐車上,臉上寫滿得意。
「小柯還在超商等,不打電話叫他回來?」向格非有趣地望著她。
「小柯在車庫幫車打蠟。」舞月笑得開心不已。早料到沈靜是故意找碴,根本不是想喝什麼氣泡酒。「噓……不可以說喲!」
向格非總算確定一進門時她臉上的表情代表什麼意義,她真的在生氣,在為他抱不平,並且付諸行動。
她不是天真到不會勾心鬥角,反應靈敏心細的她稱得上是整人高手,卻是為了護他,才如此劍拔弩張。
向格非薄唇似笑非笑地揚起,目光無法自她蘋果般的笑臉挪開。突然發覺,不愛吃蘋果的他,卻有種想皎一口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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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敞開的落地窗映入書房,涼爽的山風拂入,向格非打開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按下開關,坐在高背電腦椅的他往旁挪了些。
「拉把椅子過來。」
舞月立刻拖來小圓椅和他同坐電腦前。「要輸入密碼了。」她提醒他目前畫面。
今天,向大少沒讓她念報導,反而打開電腦,難不成,是想讓她參與凌群的投資意見嗎?舞月好奇地看著螢幕,緊張又興奮。
向格非修長的指尖迅速敲下長串英數夾雜的字串,進入電腦系統。「會用電腦嗎?」她應了聲會,向格非便續道:「幫我收信。」他已吩咐允非將公文mail至他的信箱。
舞月移動滑鼠點開OUTLOOK軟體,才一進去,多不勝數的郵件迅速跳了進來。「很多耶。」她低喊。
「從今天第一封的標題開始念。」
真的嗎?這些都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他真這麼信任她?舞月激動得心臟狂跳,幾乎要屏著呼吸,才有辦法平穩聲音開口。
「快一點。」向格非不禁催促。她第一封還沒念完,他的視線已經帶到第七封。
舞月加快速度,向格非很不給面子,只要她一念到關鍵字,就喊下一封。
「點開這封進去。」總算念到他要的,向格非糗她。「要當我眼睛?我看東西的速度可沒那麼慢。」幸好內部文件原本就以英文為主,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我怕念太快你聽不清楚。」舞月俏皮皺鼻,輕輕抗議。
「念吧。」向格非低笑,任由她清悅的嗓音滑過耳際,墨鏡下的視線轉為精銳,迅速掠過計劃內容,他沉吟了會兒,做出決定。「停,游標移到批示處。」手指摸到鍵盤,迅速敲下批示、發出。「好了,繼續念其他信件的標題。」
念標題,點開重要公文,很快地,舞月抓到訣竅,不再逐字念出,而是將語意濃縮,處理速度頓時加快。為了方便討論,他們的對話已全程改用英文。
「……這誰想的爛企劃?生化柴油在美、歐等國已核准為可替代性燃油,但在台灣仍受限法令,若要研發生化柴油添加劑可行,但怎能把主力放在台灣?連三歲小朋友都懂好不好?」
耳邊念著內容的聲音突然轉為咕噥,正因企劃內容擰眉的向格非一怔,那些話,才剛剛閃過他的腦海。
「報告裡有這些字?」他故意問。
「沒有……」她不好意思地低道。誰叫這份企劃太可笑了,一眼就看出提案者的敷衍和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