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都不接?」得知她安然無事,他高懸的心終於能放下!。
「餐廳很吵,我沒聽到嘛。對不起,我忘記和你約了要吃午飯。」
「算了。」他稍微推開她,摸摸她一頭濕髮,心疼低斥。「下雨為什麼不撐傘?你以為自己身體很壯,淋雨不怕感冒嗎?」
她彎起紅唇,望著他傻笑。
她愛極了他關心她、為她著急的模樣,覺得這輩子能遇上他,真的非常幸福。她一點都不想捨棄這份珍貴、溫暖的幸福啊……
「傻瓜,被罵了還能笑得這麼開心。」他睞她一眼。「你先回房把濕衣服換下來吧,免得著涼。」
她點頭,進房換衣服。
他走進浴室拿出一條乾毛巾,落座沙發,打開電視觀看新聞,一會後見她出來,對她招招手。「過來。」
她乖乖地坐在他身旁,讓他幫她擦乾一頭濕髮,享受他體貼的服務。「倪承靳、倪承斯、倪承斯、倪承斯……」她低低喚著他的名字,每一句都充滿濃稠的眷戀。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為了守住他們兩人之間的幸福,她可以偶爾自私一點吧?她可以假裝不知道安籐弘也是無辜的,她可以假裝安籐弘也真的曾經背叛過她
可是,從小繼父就教導她做人要講義氣,對任何人事物都要問心無愧,但現在她卻為了護住自己的幸福,而變得自私無情……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心態好醜陋,忽然好討厭自己。
「做什麼一直叫我的名字?在跟我撒嬌?」他沒察覺她低落的情緒,笑問。
「是你說過的嘛,無聊時就喊你的名字,開心時也喊,不開心時也要喊,我的每分每秒裡都要想著你。」她勉強擠出微笑,手指迷戀地在他深刻立體的臉龐上撫摸,然後傾上前,輕柔、緩慢地舔吻他的唇。
「有進步,我喜歡你變得這麼熱情。」他摸摸她的發,確定幹了,丟開毛巾,將擱在桌上的披薩紙盒打開。「我特地買披薩回來給你吃,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麼晚,披薩都冷了……你等等好了,我拿進廚房熱一熱。」
「我還不餓。」她拉住他,柔聲哀求。「你抱抱我好嗎?」見他要走開,她忽然有種感覺,好似往後他們之間不再有機會這麼幸福了……
「好。」他終於察覺她的不對勁,但不急著追問,先贈上溫暖的懷抱,滿足她的需求。
她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前,汲聞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好聞氣息,雙手緊環他的腰,含糊地悶聲低語:「把我抱緊一點,不然我好怕自己會離開……」
「怎麼了?」他沒聽清楚她說的話,撫慰地拍拍她的背。
他從沒見過她這麼傷心落寞的樣子,彷彿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莫名的恐懼自他心底深處開始蔓延……
「……」她啟唇卻無語,不知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他。
電視裡新聞主播正巧播報一則新聞,講述某位知名運動員遭遇車禍,失去一條腿,不只工作丟了,連老婆也跑了,生活陷入困境……
聽見與安籐弘也同樣遭遇的新聞,童芯整個人一僵,心中酸澀難受,環抱倪承斯的手慢慢鬆開。
她不能逃避,她不能假裝不知道真相。因為她,安籐弘也瘸了一條腿,被其它女人嫌棄,他再沒有幸福了……
往後只要她和倪承靳過得越幸福,她心裡就會越痛苦,因為她永遠都虧欠著無辜的安籐弘也……
縱使她再愛倪承斯,她也必須忍痛割棄這段感情,重新回到安籐弘也的身邊,照顧他是她的責任。
「怎麼不說話?」他推開她,疑惑地看著滿臉愁容的她。
既然有了抉擇,她就不能再欺瞞他了。「其實,今天我不是和朋友去吃飯見面,而是去和安籐弘也的母親見面。」
「安籐弘也?誰?」
「我的前男友。」
「喔,原來是背叛你,和其它女人上床的傢伙。」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她記得沒有告訴過他啊!
「有次你在我家的泳池畔喝醉,整晚一直臭罵他。」
「是嗎?」她低垂眼眸,悶悶地說:「其實他並沒有背叛我,是我誤會他了。」
「什麼意思?」
童芯深呼吸,將所有的真相告訴他,包括松島雪哀求她回到安籐弘也身邊的事情也讓他知道。
聽完後,他臉色沈凜,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呢?你決定怎麼做?」
「我必須回到他身邊。」她雙眼裡有著不捨的紅暈,短短八個字卻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順利擠出,不只她的聲音在顫抖,連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他黑眸躍起熊熊怒火,咬牙進出質問:「就算你對他沒有愛情,也願意抱著那該死的愧疚感與同情心,重新回到他身邊?」
她真是糊塗,沒有愛情,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會快樂、幸福嗎?
她若回到那男人身邊,只會將他們三個人一起推入地獄深淵,痛苦一輩子罷?
「他當初沒有對不起我,我不能對不起他。」她梗著聲說,不敢眨眼睛,就怕不小心把淚水眨下。
「那我呢?你寧可對不起我?!」心臟泛起如撕裂般的疼痛,他氣憤地揚聲怒咆。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他有多麼愛她,她不是不清楚,卻仍然忍心捨棄他。
他不懂,為什麼她可以為了所謂的道德感與義氣,而對自己所愛的男人如此殘忍?
她低下頭,不敢迎視他悲憤的眼神,緩緩拔下手指上的戒指,遞至他面前。「對不起,若不回到他身邊,我會一輩子背著包袱,良心不安的。」
他怒瞪戒指,就是不肯收回。「我不會答應!」
他是多麼辛苦才成功將那枚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她現在竟然能隨隨便便拔下來還給他?!
她一個簡單的舉動,傷得他的心好痛好痛……
「倪承斯,求求你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我不想一輩子虧欠他——」她軟著語氣哀求。
「那你體諒過我的心情嗎?」倪承斯怒聲嘶吼,站了起來,氣得一拳用力擊向鑲嵌牆壁上的鏡子。鏡子應聲碎裂,一些細碎玻璃嵌入他右手的肉裡,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