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誰敢拿走?」他很酷地說。
他寧可遠遠顧著那包漫畫,也不肯拿一下。童乃茜瞪了他一眼,知道再跟他爭執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只好把漫畫住馬路旁邊的角落一擺,然後走進另外一家漫畫店。
五分鐘後,她從店裡出來,手裡提著另外十二本漫畫,然後走到他面前,把袋子伸到他眼前。「至少一人拿一袋吧!」
誰想到他還是不動如山,雙手插在口袋裡,怎樣就是不肯伸手去拿那袋漫畫。
童乃茜被他氣到,抱著兩袋漫畫走到旁邊的騎樓階梯坐了下來。
「我累了,走不動了。」她不爽地宣佈,嘴巴翹得老高。
結果竇至中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緩緩走到她身邊,跟著坐了下去。
童乃茜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也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是她就是跟他卯上了,絕對不再讓他順心如意。她就是不走,看他能怎樣!
為了賭一口氣,她忍著不看他,就這樣坐著不動,偶爾揉揉手,時而捶捶腿,抗議他的奴役行為。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十幾分鐘。正當她在猜他是不是跟她卯上了,要賭一口氣時,他起身了。
「還累嗎?」他站在她面前,低頭問。
她嘟起嘴,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傢伙不會是要回家開車來接她吧?
沒想到他轉過身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上來吧!」
童乃茜詫異地睜大了眼。「上……上去?你要背我?」
他連動也沒動,繼續蹲著,看來他是真的要背她。
「你寧可背我,也不肯提漫畫就對了。」她傻眼。
「快點,要不要一句話。」他粗聲催促著。
童乃茜還真的很想舉高腳踹翻他。他寧願背她回家也不願意提漫畫?這男人是牛嗎?幹麼這麼固執?簡直無法理解。
但是眼前的狀況擺明了只有兩個選項,一個她走路回家,自己還得提兩袋漫畫。一個是給他背,然後還是她提漫畫。雖然她不是真的累到走不動了,但要讓他得逞,這口氣她也吞不下。既然他那麼堅持,那她就讓他累死好了。
她提起兩袋漫畫,小心翼翼地站到他身後。而他彷彿腦袋後面有長了眼睛似的,雙手往後抱住她,人跟著起身,輕易地就將她背在背上了。
她兩手圈住他脖子,兩袋漫畫就在他胸口處。看起來就是一整個好笑,這可能比他自己提漫畫還丟臉,這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本是想懲罰他的,但是顯然竇至中有的是蠻力,他背著她走路,居然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而原本在他背後竊笑的她,也開始放鬆了下來,臉貼著他,鼻端嗅著屬於他的味道,身下規律而沉穩的起伏讓她反而希望家遠一點。
感受到身下的身軀堅硬的觸感,她忽然發現,認識這樣一個魁梧的男人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原來,竇至中也是一個可靠的男人。她的心中緩緩地湧起了這個想法,然後一抹淡淡的幸福感飄散在她胸臆間,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相對於童乃茜的恬淡舒適,竇至中的心情複雜多了。
他的每個細胞都清楚地意識到背後那個柔軟的身體,她貼著他的感覺真是他媽的美好。而鼻端時不時飄來一陣陣屬於她的清新香味,引得他心猿意馬。然而無論心裡多麼被勾引住,他的臉上、他的肢體都不能有一絲表現出來。這種感覺簡直跟苦行僧沒什麼兩樣。
馬的,他什麼時候當起和尚來了。
這丫頭再不快點畢業,快點長大,他怕自己會完全失去耐性。拜託,耐心本來就不是他竇某人的專長。
話雖如此,他依然一路背著她回家,半點也不想放她下來。這該算是甜蜜的折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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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乃茜手指頭時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時而翻翻攤在桌面的一堆程式語言的書,偶爾瞇起眼檢視自己的程式,偶爾目光還飄到旁邊蹲在陽台的傢伙。
她的報告寫得不順利,進度不甚理想,但是看到竇至中的身影,她忍不住發噱,嘴角跟著勾起了一抹笑。
那個高大的男人此時正蹲在客廳跟陽台的交界處,嘴角叼著煙,一手還翻著漫畫,看得可專注了。他這個奇怪的習慣,任她怎麼糾正都糾正不過來。他每次到她家看漫畫,都會有這個標準動作。而今天,自他們兩個從漫畫店回來,吃了外面買回來的食物之後,他就沉迷在漫畫中,一直到現在。
「那邊燈太暗,進來屋子裡面看。」她說完就覺得自己像在跟小孩說話似的。
「不用了,我想抽煙。」他頭也不抬地說。
她知道他是不想進屋子抽煙,怕薰到她,這也是他難能可貴的體貼。不過一個高大威猛的大男人做這種舉動,真的很好笑,畫面不協調到一種可愛的程度。
「看完想抽再去抽啊!」她回答。
「你不懂,這是一種感覺。放鬆的感覺。」他解釋著,眼睛還是沒離開漫畫。
「你最近壓力很大?還是很閒?」她開始好奇了起來,他每次會來煩她去租漫畫,通常不外乎這兩種狀況。壓力大時,他沒別的排遣方式,就是蹲在她家看上幾小時漫畫。或者他工作告一段落,有些閒暇時間,他也會這樣做。
其實外人不知道,常常以為竇至中之所以能經營承運集團底下的食品相關事業,是因為他是承運董事長的兒子,但是童乃茜很清楚,外表不正經的他,在輕鬆的言行下時常默默地轉動著他的生意頭腦。有時候兩人出去逛街時,他會忽然不大說話,陷入一種沉思,然後沒多久,他想到的一些創意就被應用在餐廳裡面了。
也因此她知道,他的事業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繁忙,壓力也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大。或許也是這樣,她偶爾還會容忍他的奴役。不過話說回來,她容忍不容忍結果都是一樣的,最終她還是逃不過當小女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