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件乾淨的藍色襯衫,黑色的西裝褲,看起來像是梳洗過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爽朗,眉眼間的疲態盡失,完全不像是昨天晚上還發燒到快四十度的人。
乃茜眨了眨眼,懷疑地看了他好幾次。難道昨天晚上是她的幻覺?還是她作夢夢到的?
「你今天沒課吧?我看了你的課表,好像沒課,所以就沒叫你了。」他的目光掃過她凌亂的頭髮,露出一邊肩膀的寬大T恤跟短褲下那雙白皙的腿,一瞬間他的眸色黯了些,身體卻有另外一種緊繃。
這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懂他的苦心。
今天早上他醒來,看到她窩在他懷中睡得那麼香甜,而他卻只想對她做一堆腦子裡面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的齷齪行為。但是她那張純真的、信任的臉,讓他硬生生將自己的衝動壓抑而下。為免太考驗自己,他趕緊放棄這個甜蜜的折磨。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他真的抱了她,與她有了親密接觸,那麼他的手就再也無法放開她了。當初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想等到她畢業,等到她更成熟一點。為了這丫頭,他已經當了太久的和尚,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聖人,更不會在此時考驗自己,他可以說是用逃的逃離她的床。
「我沒課啊!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幹麼亂跑?」雖然他看起來很健康,精神很爽朗,但她還是不放心地走過去,踮高腳去摸他的額頭。
不料這動作卻是對他難得的高貴情操的考驗,一陣屬於純女性的清香襲向他,他幾乎瞬間就起了無助的反應。暗自咒罵了一聲,他退開一步。「我好了啦!我已經回家洗過澡,又去店裡工作了好一段時間了,你說我像是生病的人嗎?燒退了就沒事了。」
她發覺到他退縮的動作,懷疑是自己眼花,所以就邊說話邊再往他那邊靠近。「就算燒退了,也該去給醫生看一下,開個藥什麼的。」
結果他又退了一步,這下子真的把她惹毛了。
「想叫我吃藥,除非我死。」他斬釘截鐵地拒絕。「好了就好了,幹麼還看醫生,浪費醫療資源。」
她瞇起眼。「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幹麼一直退後?」
他瞪了她一眼。「你……還沒刷牙洗臉,快點去。」
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什麼時候開始有潔癖了?」她說著還故意頂了他一下,臉還朝他湊近,就是要讓他瞧瞧她的臉有多髒。誰要他敢說那什麼話,嫌棄她嗎?
結果竇至中被這一逼已經逼到了沙發邊,而她這一頂,直接把他頂進了沙發裡,他跌坐在沙發扶手上。
他惱怒地咬牙。「你這女人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低吼一聲,伸手拖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摔進了沙發裡。他翻身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中,嘴巴已經朝她壓了下來。他的吻依然是那麼刺激、火熱,他的手也毫不客氣地隔著寬大T恤罩上她柔軟的胸部,就這麼挑弄了起來。
她一開始被他狂猛的行為給嚇到,接著就被他一連串的吻跟碰觸給轉移了心思。他雖粗魯,碰觸中老是帶著霸氣,但是他的手又是那樣帶著不自覺的溫柔,讓她心折。
就像昨夜的他,明明病得嚴重,身體很不舒服,還要安慰她。
「唔……」她在他吻上她的脖子跟裸露在外的肩膀時,發出細碎的聲音,引發了他更驚人的慾望。
正當她渾身處於火熱的狀態下,快被這一波波的快感給淹滅了理智的時候,他忽然停了。
「馬的!」他還低聲咒罵,僵在她身上,隨即硬挺挺地從她身上滾落。
「至中?」她從昏昏然的飄渺中落回地面,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他一臉痛苦地拿出煙盒,抽了根煙出來。「快點去刷牙洗臉,我們去吃飯。」
他說完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走到陽台,點煙。然後就這麼直挺挺地對著外面猛抽煙。
看著他僵硬的背脊,她不禁有些明白他剛剛為什麼要一退再退了,紅暈再度緩緩攻佔了她白皙的臉蛋。
她趕緊轉身進去梳洗。
不到十分鐘,她梳洗完畢,換了件棉質上衣跟牛仔褲,還在唇上塗了點唇蜜,這才回到客廳。
「要吃什麼?」她有點羞怯地扭了扭自己的手。
「我們去約會吧!」他朝她挑了挑眉,又恢復了那個不大正經的模樣。
「去哪兒約會?」她低聲地問。對於彼此關係的改變,她還需要適應呢!
其實說改變,除了彼此的心情跟關係上有了微妙的變化,相處的模式大多還是一樣的。每次就在她覺得他這人也有優點時,他就會再幹出一些讓她想推他去撞牆的事情。
「我是配合你,怕你抱怨說我都沒跟你約會。」他一副勉強的模樣。
其實他是有點擔心,即使她明白了他的感情後沒有拒絕,也很自然地就這麼接受了他,但是老實說他這人缺點還真是不少,他也會擔心她終究會發現跟他在一起滿吃虧的。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放她走的。他自己很清楚這點。所以他決定對她稍微好一點,以免她抱怨。
「拜託,你這人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要抱怨的話簡直不知道如何抱怨起,簡直是無可挑剔——因為太多要挑剔的,以至於不知道從何挑剔起。」
她的詞語新解引來他不以為然的瞪視。
「我以前往來的女人就從來沒人抱怨過。」他怏怏地說。其實是還來不及抱怨,就被他換掉了。這位老兄以前也是閱人無數。
想到他以前來往的那些鶯鶯燕燕,她臉一沉,不想理他就自己往外走了。
「喂,小茜,你要去哪裡?」他愣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
「哼!」她不想理他,逕自進了電梯。
他鎖上門跟上,趕緊衝進電梯。
看到她臉色不大爽,他也識相地不再多說。出了大樓,他輕輕拉住原本想往另個方向走的她,將她哄進他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