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42度嗆辣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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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要不是發生這些事情,也許殷艾不會搬出家裡,也許她和喬力夫之間不會有後續,也許所有的事情都會簡單而輕易。但「也許」屬於不存在狀態,於是所有的假設只是虛言假語,因為,殷艾搬出去了,在娉艾訂婚的隔月。

  因為她生氣嗎?

  對於家人,章殷艾生氣不是奇聞異事,然娉艾訂婚後,她的生氣更是變本加厲。

  這天下午,發生第一件事。

  殷艾完成靜物畫,畫得很棒,連自己都認同這是幅佳作。

  她放下畫具,才發覺肚子餓。

  下午雨點半,今天是星期日。

  正常的假日裡,只有她和下人在家,父親、奶奶、娉艾各有各的約會,她不介意,反正他們本來就是善於應酬的家族,除她之外。

  於是,她輕鬆走下樓梯,要是左腿沒問題,她會一邊跳舞、一邊哼歌曲下樓,彰顯好心情。她沒有這麼做,除了腳有問題之外,還因為跳舞是娉艾的專利,而她……適合關在房間裡。

  但她的好心情在樓梯中階處被殲滅。

  原因是,親人全在?

  不對,她是不太合作,但不至於痛恨血緣親人。

  因為喬力夫來訪?

  也不是,雖然她老在他面前當氣包子,但他的笑容是春日陽光,沒人能因為全家和樂融融,她被弄除在「全家」之外?

  更不是了,畫畫是她的樂趣,自我封閉是她的習性,她怎可能因為自己的決定而發脾氣?

  她生氣的是喬力夫和娉艾坐那麼近,她一笑開,身體便不由自主往他身上靠,而他說了什麼鬼笑話,一而再、再而三引出娉艾的開心。

  很白癡對不?

  別誤會,她指的白癡不是他們的親暱,未婚夫妻培養感情自然而然,白癡的是她的火氣,和無緣無故的妒忌心。

  板起臉,她進廚房,廚房裡正在烤小點心,廚娘見到殷艾下樓,馬上陪笑臉說:二一小姐,點心都在前面,你要不要到客廳去?」

  殷艾不說話,管家接話:「二小姐,餓壞了吧!你早餐中午都沒吃,中午姑爺來家裡吃飯,老太太本來要叫你下樓用餐,又擔心打斷你畫圖靈感。要不要我幫你煮碗麵?」

  管家言外之意是,萬一打斷你畫圖,你發起脾氣,有姑爺在,不好看。

  更簡單的說法是——家醜不外揚。

  沒錯,她就是那個家醜。

  「不必。」冷冷拒絕,她轉身往外走。

  她要是這樣上樓,家醜自然不外揚,都是娉艾,該死的雙胞胎、該死的心有靈犀,她一跨出廚房就讓娉艾發現。

  「殷艾,你下來了,圖畫好了嗎?」

  殷艾不答話,娉艾的熱臉貼到她的冷屁股,沒關係,夏天嘛,偶爾涼爽一下也不壞。

  殷艾瞄一眼喬力夫,他滿臉的似笑非笑。要看「家醜」嗎?對不起,今天章家只放映偶像劇,家醜劇不演出。於是,她很合作,合作地走到食物面前,合作地拿起餐盤,合作地當個合作小乖乖。

  「咖哩餃剛出爐,又脆又香,試試。」

  娉艾熱心地想接過她的餐盤盛裝咖哩餃,可惜合作小乖乖還是有那麼兩根反骨,娉艾要她吃的,殷艾偏偏不吃。

  她直覺抽開盤子,而娉艾用力抓著餐盤,當她們發現對方都在用力,同時鬆開手,一鬆手,鏘地,瓷盤掉在地上,碎開。

  「是我不小心,我來揀……」

  娉艾直覺蹲下,然後,你知道的,雙胞胎的直覺與反射往往相同,於是殷艾做出同一個反射動作,一片碎瓷在兩個姐妹指問中同時劃過,娉艾尖叫出聲。

  「殷艾,你到底在做什麼?你不高興,就不要下樓!」爸爸忍不住了,出口斥喝。

  又來了,每次她們的反射同時出籠,父親就認定她是無可救藥的任性,非要搶走娉艾手上那個才行,好啊,他要怎麼認定,隨便。

  仰高下巴,她驕傲得不屑回答。

  「你流血了,我幫你包紮。」力夫抓起娉艾的手,看見血珠。

  心疼嗎?捨不得嗎?冷冷地,殷艾扯扯嘴角。

  「管家,把醫藥箱拿來。」奶奶沒空理會殷艾,忙到後頭找人。

  「章殷艾,這個家哪裡讓你看不順眼,為什麼每次出現,都要搞得雞飛狗跳。」父親罵道。

  她不頂嘴,偏頭看娉艾和力夫。他的大手包在娉艾手上,他們的頭靠得很近,而他,擠眉弄眼想要逗出娉艾的笑容。

  殷艾握住拳頭,她也痛,全身都痛。

  「你究竟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不能懂事點,別把自己的不如意歸到娉艾頭上嗎?」

  父親的厲吼再度傳來,怕?不,她老早習慣。

  「每次娉艾想要的東西,你就搶,好像她拿的全是好的,從洋娃娃、衣服、書本,現在連個破瓷片你也要?以後呢?想搶什麼,娉艾的事業婚姻丈夫?」

  「育啟,你過火了。」奶奶進客廳,出聲阻止。

  奶奶清楚,殷艾是脾氣古怪,她不合群、不夠甜美,但她絕對不邪惡。

  哦……她的怒氣是因為搶不成喬力夫,難怪她覺得他們的親密凝眼。

  恍然大悟,她的壞脾氣源自於變態情結,她不好過,也不教娉艾順利,她非要奪走娉艾的一切,非要她和自己一樣難堪才成。

  結論——她是心理變態的巫婆。

  父親望殷艾,嚴肅說:「你不要以為你的腿是娉艾的責任。」

  把唇咬出鐵青,她受傷了,因為父親的話。

  原來所有不對,全因腿瘸,原來她之所以任性、令人討厭,是上帝不公平。哈!瘸子,貨真價實的瘸子!

  仰頭,不服輸,即便她是瘸子。

  轉身回房,不需要父親、奶奶或者喬力夫,她可以自己療傷。

  「為什麼看到殷艾,你就變成斗魚?」奶奶說。

  「不是我的問題,這女孩子的脾氣,將來怎麼辦……」父親搖頭。

  坐在床沿,殷艾低頭看指尖未乾透的血滴。

  她不動、不拭去,安靜等它在指尖凝結。

  這滴血能做什麼?製作毒蘋果,還是泡蜥蜴毒蛇作巫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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