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紀凌拉回視線,低著頭凝視著她,含笑的眼眸使他看起來不再那麼肅冷。
「啊?」她一怔,呆呆地著向他。
「你不想跟他一起走吧?那就好好配合我演戲,知道嗎?」
「呃……好。」她的心狂跳個不停,原來學長真記得她,體內的愉悅因子莫名地出現,但是……又如何?他不見得會為相遇開心。
錢協理看著他們,雖然對剛才發生的事很擔憂,也擔心李大富會在上司面前告上他們一狀,但,他感到有絲痛快,就算回去要遭殃他也認了。
不久,警車停在酒吧外頭,李大富一見警察到了,忙投了一個你該死了的眼神給紀凌,接著就對警察訴苦,當然也加油添醋了一番。
「不是這樣的,是他……」元曼柔怕情況對紀凌不利,忙出聲解釋。
「讓我來。」紀凌拉開她,走上前說道:「我們一旁說話。」
「幹什麼到旁邊?有話這裡講就好……」李大富怕又被挨揍,不肯離開現場,但在紀凌威嚇的眼神逼迫下,李大富只好緩緩地移向一旁。
幾個人就圍在一旁「私了」,留下錢協理與元曼柔兩人。
「元小姐,他是誰呀!」錢協理禁不住好奇,還是問了。
「學長,大學時期的學長。」
「他跟警察有掛勾嗎?如果可以的話,等會兒幫我跟他說一下,我也想打李大富兩個耳光……」然後不被「控告傷害罪」,這是他想講的話。
「協理,別鬧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全身而退了。」她記得學長說過他家很平凡,只有一個媽媽靠縫補衣服為生,還有……記憶瞬間宛如潮水一般齊湧而上。
「什麼呀?如果是這樣,明天怎麼跟經理交代?李大富八成會當『廖伯仔』告狀……」
這也是元曼柔擔心的,她想這次是少不了要挨轟的。
哪知,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適才叫囂的李大富卻像哈巴狗一樣,跟在紀凌的身後,打恭作揖賠不是。
「……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小人我計較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動你的女朋友,要是早知道你的女朋友就是元小姐的話,我……」
元曼柔與錢協理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天差地別的轉變。
「夠了,不必再說了。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紀凌沒將話說完,留給李大富自行去想像後果。
「是是是,我馬上離開、馬上就走!」李大富轉身就跑,也不管元曼柔和錢協理了。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們走了。」兩名警察也隨後離開。
到底……是怎麼回事?錢協理與元曼柔真是被弄糊塗了。
「你要走了吧?我送你回去。」紀凌沒打算說明經過。
「可我是跟協理來的。」
「你跟他走吧!要是那個李大富躲在暗處跟著我們就不好了。」錢協理顧慮到李大富可能會記恨的性子才這麼說。
元曼柔想了想,點頭道:「學長,那麻煩你了。」
紀凌沒有吭聲,率先走了出去,威悍地有如一名領導者。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你住在哪裡?」紀凌邊熟練地駕著車邊問。
「在淡水漁人碼頭附近。」她試著以淡漠相對。
聞聲,他挑眉。「我若沒記錯,淡水離這裡有段不小的距離吧?」
「坐捷運很快就到了。」
「台灣這幾年的發展挺快的。」
「是呀!」她應聲,卻沒有接下去。
紀凌卻敏銳地注意到她的話很簡短,似乎不想將話題延續下去。
他很訝然她的改變。為了再次證明他的想法,他又問道:「你現在在哪裡上班?」
「就離剛才的酒吧不遠。」
「你一點兒也不好奇,我怎麼敢打人,然後又能全身而退嗎?」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沒錯之後,紀凌反倒有些沉不住氣。
「我何必問呢?學長已經把問題解決才是重點。」元曼柔笑著說,可真正的笑意並沒有到達她的心底。
其實她確實很想知道,但另一方面,理智卻提醒她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因為他們根本是兩個不相關的人……
「是嗎?你真的這樣覺得?」
「嗯。」
「那真是承蒙你看得起。」他嗤哼了聲,一股莫名的煩躁升起,對她漠然的態度感到生氣。
「我想沒有人會看不起你吧!」這可不是客氣話,就算是再愚蠢的人也看出剛才那兩名警察,還有服務生對他的尊敬。何況,本來打人、氣焰囂張的李大富,事後還向他道歉……
還有,他開的不是普通的國產車,而是最新款的寶馬,這四年不見,想必他過得不錯……但就如理智告訴她的,她不應該知道太多。
「這倒是。」他承認這點,因為他就是要大家都怕他、畏懼他,如此,他的計畫才會進行得快、行事更加方便,但——「你不怕我吧?」
「我?」元曼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有一瞬愣呆,隨即強撐道:「我為什麼要怕學長?」
「不怕就好。」他不自覺地喃道。
「啊?」
「沒什麼。」他搖頭,晃去紊亂又怪異的心思。「說實在的,你一點都沒變,一樣是那麼漂亮。」
「謝謝。」元曼柔只是道聲謝,臉上並沒有因被讚美而歡喜的神情。
霍地,她伸手指著前面的捷運站入口,說道:「學長,在前面捷運站停車吧!我搭捷運回去就行了。」
「我說了要送你。」
「不必了,你沒有義務送我回家,我也不想欠學長這個人情,停車吧!」
她的這句話讓紀凌踩了剎車,他不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而是,她的漠然教他感到詫異。她這麼疏離,難道是因為四年來不曾有過聯繫,還是……
「學長,謝謝你送我,再見。」元曼柔順利地下了車,揚手告別。
「等等,給我你的名片。」
「我……」元曼柔頓了下,內心掙扎,隨後,她似決定什麼般地說道:「我只是小小的助理,沒有名片。學長,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