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前的那個電視專訪之後,各家媒體無不使出挖功,開始尋找紀凌口中的元曼柔是何許人物!
尤其他又把名字解釋得這麼清楚,還說是他的大學學妹,只要往紀凌就讀的大學一查,很快地就找到了她,不只她,連她的爸媽都去訪問過了,害她只能趕緊收拾行李,搭最近的一班飛機來到紐約。
她要問明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這樣陷害她?
最離譜的是,當海關人員看到她的護照和機票時,還問她是不是到紐約和紀凌會面、會不會偷偷在紐約結婚。
他八成是整她上了癮,才會在媒體面前開玩笑。
可這次他是真的太過分了!
屆時她被他退了婚,丟臉可是丟到全世界了。
所以她這次來,絕對要展現「魄力」,要他弄清楚她不是可以任人隨便玩弄的。
「……曼柔,沒有人會這樣開玩笑的啦!你想會不會是誤會啊?」
驀地,她想起書芹的話。
心底當然希望是誤會,可,那張夏采芝提供的婚紗照不會是假的,若不是準備結婚、若不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怎麼會有婚紗照呢?
想到這裡,她心一痛,按捺住痛苦,她強撐著走出機場,攔了一輛計程車直驅紀氏。再怎麼痛苦,也要將事情做個了結……她在心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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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律師擬好的讓渡書,紀凌再回到紐約的任務算是告一段落了。如果是平常人,定會覺得要放棄這麼一大筆財產很可惜,但紀凌並不覺得。
人若不能隨心所欲,存在的價值就受限了,還談什麼「笑看人生」?
何況,他心愛的女人在台灣,他不可能留在紐約,與她分隔兩地。
所以押著夏采芝上了往紐約的班機回到這裡後,他也一併把這裡的事務結束,因為要辦的手續繁瑣,讓他在紐約多停留了幾天。
好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他可以回台了。
曼柔……真是想念她……
嘟……桌上的分機響起,秘書平板的聲調傳來:「Aaron,有位姓元的小姐找您。」
「元?」他皺眉,一時沒想到是誰。
「是,她說她要找『逃兵』紀凌。」秘書小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錯,就將自己聽來的英文說了一遍。
「『逃兵』?」他咀嚼了一遍,頓時,想到了元曼柔,是她嗎?
「讓她進來。」抬頭,他讓律師帶著文件離開。
不一會兒,元曼柔的身影真的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口。
「曼柔!」他走上前,想給她一個擁抱,沒想到她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
「曼柔!?」他以為她會出現,是她願意聽他的解釋了。
「我不是找你敘舊的。」元曼柔看見他神采飛揚、毫無愧疚之意的樣子,再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狼狽,心中不免有氣。「請你馬上對媒體承認自己錯了,不該散佈假消息。」
他兩手一攤,「我何錯之有?」
「什麼?你還敢說自己沒有錯?」真是不知悔改的臭傢伙!她到底是看上他什麼?自己簡直就是沒眼光到了極點。
「進來吧!我們好好說話。」他拉她進辦公室,順勢把門關上。「來,這裡坐。」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有。」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本雜誌,封面就是他與夏采芝的婚紗照,也是夏采芝拿給元曼柔看的那一張。
「我已經看過了,你再拿出來是什麼意思?炫耀嗎?」她的眼睛刺痛了下,原來還刊上雜誌了……那樣,他又怎能向媒體放話他要娶她呢?
「當然不是。你看看上面的日期,是兩千零一年十二月份的雜誌,而且這是介紹婚紗的專業雜誌。」
「那又怎樣?不關我事。」她拒絕承認自己的心情受到影響。
「當然關你的事。那年采芝接了這家婚紗的拍攝工作,臨時找不到男主角,於是便找我。」所以才有這張照片,可也是因為這張照片害人。
她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簡單,但隨即一想,他豈會受人支配,若不是心裡對夏采芝也有意,他根本毋須順水推舟不是嗎?是以,她故作冷漠道:「理由不錯,還有嗎?」
「這是真的。」紀凌抓了抓頭,原以為只要她聽了,誤會就能冰釋,可她卻是一臉漠然。
「是真的假的都與我沒有關係,我來只是告訴你,趕快跟媒體說清楚我不是你的新娘,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話害慘了我……」
「你是我的新娘,這句話一點也沒錯。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清楚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住進你家?就是因為要更接近你。知道你是紀氏的職員之後,你無法想像我有多高興,我一直在找更多的機會與你共處,一起買傢俱、逛街、吃飯、遊樂……我還承諾要帶你到迪士尼……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愈說,元曼柔的心愈酸,就是這一切都還太鮮明、印在腦海揮之不去,如今要分開,才會這麼難受呀!
「而我回來紐約也只是暫時的,不論今天你有沒有來紐約,我都會回台灣、回台灣找你,共、度、一、生。」
他堅決的語氣有某種震撼的力量,穩固了她紊亂的心跳。她深吸了口氣,穩住自己。
「我知道自己四年前無意間帶給你的傷害,但我保證那絕對是最後一次。若當時我顧慮到你的心情,事先預知會讓你這樣難堪,我是不可能會這樣做的,如今,我願意用一輩子彌補你。相信我!」他凝視著她,眼神幾乎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裡,那樣深、那樣真。
「我怎麼能相信你?那張照片……」她搖頭,拒絕相信。
「我把底片都買回來了。若不是采芝去求我母親,我母親也不會心軟替我答應她,早知道采芝會用這個來騙你,我死也不答應。你跟我母親一樣心軟,總不忍見我死吧?所以你就原諒我一時『失足』吧!」